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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華衣,清雋俊美的面上總是帶著禍亂眾生的妖孽笑容,誰人知,這看似無害的笑容下藏著怎樣的緊密心思,如同那個人淡雅若雲清風淡的淺笑下卻暗藏殺機。他們是同一類人,為了目的,欺瞞世人,不擇手段。想起第一次遇見這兩人的場景,彼時芙蓉花好,月明星稀,寫意山莊還是江湖上的翹首,名冠天下的朔月無痕為她的一支舞吹笛撫琴。然而當夜,便是物是人非。她一女流之輩,能力綿薄,所以她委身青樓,她知道她能做的唯有——等。她不信他至今不知她父親是何人所殺?他只是護著那人罷了。青衣無痕,朔月風華。如若有一天,這二人真的不得不相互殘殺,會是怎樣的悽絕又美麗之極的景象呢?
傾城一笑,悽美絕倫。
“洛公子許久沒來,我只是有點寂寞罷了。”一句“寂寞”似嘆似哀,似訴似泣。
朔月聞言心中微動,側過身來,扶起她落下的髮絲挽至耳後。
“傾城,洛二少一直很忙,我想他忙完了,定會來找你的。”
“這算是承諾麼?”傾城望著無際的海面,輕聲問。
朔月神色微僵,轉身重新望向前方。“傾城,聰明的女人該學會永遠不要問男人索要承諾,那不現實。”
傾城怔住,面上漸漸發燙,她尷尬又無措地後退一步,心中對自己小兒女的行為有些不恥。許久,她低笑,伸手把玩著胸前的髮絲,“是傾城失言。”
“傾城。”朔月心中有些不忍,憐惜地看著她,“我答應你的事我自會做到,這是承諾,也是我欠你的。”
承諾?不是說男人的承諾不現實麼?
“洛二少做不到的,朔月自當做到。”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朔月輕道。
“是嗎?”傾城淡笑,“公子能下得了手?”
朔月低嘆,“你還是知道了。”
“公子不願告訴我的,卻有人願意代勞。”她攤開手心,掌心內皺巴巴的一團紙。
朔月接過,眸光陡然一沉。
“你打算如何?”
“公子說笑了。”傾城道,“我豈是她的對手?”
她轉身欲走,朔月在身後低聲道:“傾城,你不要做傻事。”那個人,天下間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若是傾城一意孤行,怕是隻能去地下與她父親團圓了。
傾城轉身,對著他粲然一笑:“傾城怕死的很,這點公子請放心。”
接天蓮葉續命一年,昔年虛夫子練就的丹藥,能助人提高內力,救人於氣絕之時。虛夫子過世後,世上只餘十顆,五顆在傾家,三顆在皇宮大內,另兩顆不知所蹤。爹曾經說過當年皇帝為了救一名女子已將三顆全部耗盡,而傾家的五顆丹藥也只剩下最後一顆,她已於來之前服下。如今要解映日荷花只除了那種方法,可是驕傲如青衣無痕,豈會真的為了活命於人做那種事?退一萬步說,就算有人願意救他,她又真的豈會坐視不理?虛夫子死前曾暫住傾家,而這世上也只有她知道,如何催動被接天蓮葉壓制的毒性。
“想起來了,公子承認自己是斷袖,可這世上真正信的人又有多少?公子真的不知還是存心玩笑?”說完她掀開簾幔進了廂房。
朔月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紙,下一刻碎屑自手中散出飄落浩瀚的海水中,蹤影不見。
隨著船越行越遠,距離蓬萊島愈來愈近時,海上的迷霧更重了,而他們終是失去了方向。
夜裡,艙內廳中只點了兩跟燭火。眾人圍繞著桌面上的一張地圖細細探索認真談論。
“我們如今的位置該是在這塊,而蓬萊島在極東之處,所以我們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繼續往東行。”蕭銘指著圖上一點說道。
“問題是我們現在身處迷霧之中,不見日月,很難分清方向。”司空宣道。
一陣沉默後,一人道:“如今只有一個方法能行。”
“你是說——風?”另一人接道。
“是的。”
“但我們如何得知這刮的是什麼風?”
“現下已是三月,初春季節,而蓬萊島本就在極東位置,這樣一來,該是東風沒錯。”
眾人恍然,“春日東風”這麼簡單的問題他們居然沒想到。
……
“我說六皇子,為什麼你的船上會沒有指南針?”南宮嘯大嘆。
“本來是有的。”蕭銘無奈地苦笑,鄙視的目光淡淡的掃過兩人,“可惜某日被兩隻耗子打架給扔海里了。”
“咳”“咳”兩聲傳來,眾人相視竊笑。都道青衣無痕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