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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即將得到的幸福歡呼的時候,他賜予她毀滅一切的隱患,當她絕望得分不出生和死的界限的時候,他又把她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她以為愛她的,無法陪他白頭偕老;她以為生她養她的,竟然不是給她提供生命最初的染色體的那個男人——她用什麼來證明她活著的意義?
活著為了什麼?
難道就是為了驗證命運的那隻讓人恨極又無奈的翻雲覆雨手嗎?她不知道。
桑紅努力地抑制著自己的淚水,知道她如果在這樣的時候哭了,就坐實了她不想結婚的推測,不知道這個不是老爸的老爸會心痛到什麼模樣。
源頭源頭,一切的問題都有源頭的!
她努力地去微微笑:
“爸,你現在還能不能記起當年我出生時候的事情?”桑紅不是小孩子了,她明白這樣的詭異現象,醫院驗錯血型的事情,可能性微乎其微。
“呵呵,怎麼忽然想起問這了?”桑大偉笑得很意外。
“我都要結婚了,這十幾年轉轉眼竟然就過去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懷念我曾經最厭倦的漫長的童年,那時候雖然日子苦一些,卻活得恣意肆情的,現在這日子,不愁吃不愁穿,什麼都不缺,反倒覺得沒有一點勁兒。”
桑紅有些苦惱,這也確實是她有感而發。
“唉,咱爺倆這一輩子果然都是吃苦受虐的命,你這樣,爸爸也有這感覺;
雖然住在你外公家裡,住著從來都沒有住過的大房子,吃著從來都沒有吃過的好東西,衣食無憂,身邊的人也都是和氣地相處著,我卻總有點不踏實的感覺;
就說吧,我曾經最大的一個夢想,就是給咱們家的小房子裡安個大空調,冬天再也不用凍得畏畏縮縮;
現在真的住到這冬天一點也不嫌冷的大房子裡,卻沒有一點驚喜;
這幾天做夢還夢到咱們那小窩,很久都沒有回去過了,也不知道家裡有什麼變化沒有,快過年了,趕上經濟危機,聽說小地方的賊都很猖獗的,會不會把咱家給掃蕩了?”
桑大偉似乎是在說笑話,桑紅卻明白他是在擔心,就像爸爸瞭解她一樣,她更瞭解常年混跡底層的爸爸。
擔心那些即將從國外回來的親戚,那些和媽媽的氣質型別更接近的兄弟姐妹,那種格格不入,會一點點地更真實地放大,會讓他自慚形穢到手足無措。
“爸,想家了你就和媽媽一起回去吧,等舅舅姨媽們都回來了,你們再過來也行,我看你在這裡住著,整天束手束腳地不舒坦,外公的身體多硬朗,哪裡就需要你鞍前馬後地孝順了,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
“這樣——你覺得合適嗎?”桑大偉聽到桑紅說這樣的話,顯然很出乎預料。
“合適啊,你的生活是自己的,在哪裡過得舒坦就在哪裡,在外公家好,就住著;住得厭煩了,就回家住些天,這不單是你需要調整,我覺得外公是不是也需要調整?
就像小燕子一樣,春天來了飛來,是人家屋簷下住幾個月,到人有些想要生厭煩的時候,轉身離開了,等到明天天暖和了,重新飛來;
這樣不是很好的相處方式嗎?”
桑紅給他打個比方,告訴他回去未必不好。
“你覺得你媽會想回去嗎?”桑大偉有些拿不準,“她都成了大家的小姐了,看看你外公給你送禮金的爽快勁兒,他對你媽自然也不會小氣,她現在還能看上咱們那小窩?”
“呵呵,你要打算回去,這事兒我和媽媽商量,常言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你們回去了,找一處環境好的地方買新房,我的禮金都給你們養老,沒事就去打點小牌,喝點小酒,媽媽出去跳跳舞,和街坊鄰居聊聊天,多好的生活!
看看現在,這宅院太深了,家業太大了,你們倆在眾目睽睽之下,都活得多拘謹。”
桑紅說話很爽快,她很快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讓爸爸媽媽遠離這是非窩。
她和宋書煜的婚事,感興趣的人太多了,任何一件事被惡意炒作,都有可能要了媽媽的命,她不孝順就算了,難道還能因為她再把媽媽害死嗎?
“真的,紅紅,你真是爸爸貼心的小棉襖啊,你能說服媽媽也回去住些天就太好了,爸爸真的很想家,想那熙熙攘攘的早市,想那說說笑笑的街坊鄰居,想那曾經讓我混吃混喝的小飯館,想那打牌讓我賒賬的棋牌室……”
桑大偉笑得合不攏嘴巴,口中唸叨著,眼神裡充滿了神往。
“爸,別說了,你說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