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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還想著她呢。”
樂銘風嘆了口氣:“是。這下你滿意了?”
“滿意?”趙玫笑了一聲,“是啊,我喜 歡'炫。書。網'的人跟我說他忘不了他的舊情人,還多了個妹妹。很好,我真滿意。”
“……對不起。”樂銘風的聲音,幾乎淹沒在她似哭似笑的抽泣中。有車聲由遠而近了,剎車聲,車門重重地一響,又漸漸遠離。
應該是她打車走了。
段倚靈發現自己額上竟然滿滿的汗。幸好她戴了耳機。她第一念頭想。轉過頭,卻看見一隻銀色的耳機耷拉在鍾曉燃綠色的T恤袖子上。
像她習慣做的那樣,鍾曉燃正咬著自己的嘴唇。放開。再咬住。垂下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眼,她只看見她的側臉,在路燈下顯得那麼蒼白。
大曹自然也看見了。他忽然站了起來。
“喂!”他叫,帶了點怒意。林蔭道上的樂銘風聞聲回過頭,有些茫然地朝他看過來。大曹張了張口,卻發現找不到一句話。
耳邊帶過一陣風。“曉燃……”段倚靈著急地輕叫了一聲。
路燈照亮的那一片冬青樹叢後,站著大曹和段倚靈。發生什麼事了?樂銘風愣了幾秒鐘。然後,他看見有個身影站起來了,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
那個,曾讓他念念不忘的身影。就像他最初看見的那樣,單薄的,又那麼倔強地,大步走進樹蔭延伸的黑暗裡。
一剎那間,他忽然明白了。風吹過,他打了個寒噤。
夜幕下的校園,安靜黑沉得讓人害怕。身邊的人一直低頭走路,段倚靈幾乎要小步跑才能跟上她了,實在忍不住,小聲打破沉默:“哎,憑空多了個老哥,也不錯哦……”
鍾曉燃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從打車回來,她就這樣面無表情,真讓人著急。段倚靈轉轉眼睛,再湊上去:“要不本女俠去找根棍子敲昏他,你來個上下其手,那什麼,生米煮成熟飯,他不從也得從……”
自己都忍不住要笑了,這傢伙居然還是木頭一根。段倚靈急了,扯她胳膊:“哎,我說他也沒那麼好吧,也就長得還行,彈琴還湊合……比他好的男生多著哪,趕明兒我幫你介紹好不好?喂!”
鍾曉燃站定了。前面就是緊鎖的宿舍大樓的院門,她抬頭,對著天空撥出一口氣:“他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段倚靈咕噥。要想不驚動值班阿姨,就得翻過高高的鐵柵欄才能進宿舍樓去,她吞了下口水。
“來吧,我託你上去。”鍾曉燃朝她伸出手,“人家都會飛簷走壁,你這女俠實在徒有虛名。”
還能跟她開玩笑,看起來沒事了。段倚靈放下心來,在鍾曉燃的幫助下戰戰兢兢翻過柵欄門去。這邊她才落了地,就看見鍾曉燃輕輕巧巧地原地落下,往外走。“哎哎,”她急了,“你怎麼不進來?”
“我去走走。你早點睡吧。”她朝她一笑,塞上耳機,轉身徑自走了。
“喂……”段倚靈剛想大喊,眼看著值班阿姨的房間燈亮了,只嚇得一溜煙跑回樓裡去。
靜夜的校園,一個人也沒有。
鍾曉燃抬起頭,初夏的風,暖暖地拂過她臉頰。夜空好像一大張深藍的飛毯,被蛀了好多小洞。星星點點的,那麼好看。
這種時候,不應該是大雨傾盆麼?我在雨裡落魄地走。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她想。然後淋雨生了病,男主角來看我……
或者,我該買瓶酒,坐在臺階上一個人喝。他來找我,奪過我手裡的酒瓶子,衝我吼……
又或者,我該去舞廳裡瘋狂地跳一場,跟不認識的人。然後他來拉我回家……
她撇撇嘴,澀澀地笑了。電影看太多了吧?你這個傻瓜。
星星點點的小洞都在眼前模糊起來。耳機裡是那首熟悉的《Somewhere in Time》,她閉上眼,恍惚又看見那一夜的舞臺。他坐在追光燈下的鋼琴邊,黑衣白衫,眼神清明。
當時她剛剛得知高考結果。她知道她可以如媽媽所願,去上財大了。她甚至也下了決心,要如媽媽所願,去走一條她自己並不想走的路。可是她看見了舞臺上的他。那雙手,落在琴鍵上的一剎那,彷彿觸在她心裡。
那是一個久違的開關。
水一樣的琴音。水一樣地,涓涓地流淌出來,在黑白的琴鍵間,流過了時光,又象時光一樣流走……雪白的燈光下,夢一般的舞臺上,英俊的少年,有著最專注而誠懇的姿態,帶來一場充滿愛的音樂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