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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我倆還打過架來著。後來我家搬走了,到初中又看見她,和我同校,居然比我高一屆,原來她小學跳了一級……本來真不想理她,結果她有天看見我,睜大眼睛跑過來說:咦,你也在這裡啊。一點也不趾高氣揚,就做朋友啦。”
在她雖然簡單卻靈動的話音裡,那個他不曾見過的鐘曉燃,忽然在眼前鮮活起來。大曹真想聽她多說一些,可段倚靈仰頭把果汁一口氣喝完,眨眨眼轉了話題:“哎,那些照片,你說幫我刻盤的……”
“哦。”大曹微微失望,翻出張光碟遞過去:“刻好了。”
“謝謝!”段倚靈接過去,小心地望了望他,臉色就泛紅起來。
如果說之前段倚靈只是對大曹頗有好感,看到他給她拍的那些照片,才真正有了種淪陷的感覺。他拿出來的照片,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段倚靈一直以為那天的自己是性感的,所有的妝容和服飾,都是為了那種嫵媚而誘惑的力量。而他拍下的她,卻大多是她擺姿勢的間隙,無意中表現出的樣子。繫鞋帶,捋頭髮,掖裙襬,甚至有鍾曉燃放出Nirvana的歌時,她皺眉嘟嘴的模樣。沒有雜誌模特那種精緻逼人的美豔,卻是一份只屬於她的生動味道,是連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
透過別人的眼睛,看見了一個意外卻美妙的自己,這種感覺真是難以形容。來之前,段倚靈想了好多話要對大曹說,想謝謝他,想誇他厲害,想問他為什麼會這樣拍……可是真的有了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她卻莫名地緊張,腦子裡竟一片空白。
“我去暗房,你隨意。”大曹說。
“啊,我跟你去!”衝口而出是這樣一句話,段倚靈真想咬自己的舌頭。
第一次進暗房,段倚靈感覺自己進了一間地下的秘密實驗室。真的很暗,裡面只有一盞小燈,聽大曹叫它安全燈。不過這小燈的光是橙紅色的,每次他開啟它,一層朦朧輕柔的光霧就充滿了整個房間……段倚靈在這光霧中大睜著眼睛,看大曹埋頭處理那些膠片和相紙,心裡竟浮出層浪漫的滋味來。
“嗯,你,暑假有什麼安排?”她囁嚅著輕輕問,屏住呼吸等他回答。
大曹卻頭也不抬:“稍等。”
打擾到他啦。段倚靈吐吐舌頭。眼前是那些已經沖洗出來的,晾在繩子上的黑白照片。她歪頭看了看,發現裡面有一張是她和鍾曉燃。就是那天給她拍寫真的場景,不知道大曹什麼時候換膠片機拍了這張——她坐在沙發上,鍾曉燃在畫面的右邊舉著反光板。鍾曉燃微笑的側臉清晰而生動,而她自己,只是坐在沙發上的,一個模糊暗淡的人影。
安全燈啪地一聲滅了,段倚靈的心,忽然一下落進黑暗裡。
“你剛才說什麼?”大曹的聲音響起來。
“哦……沒什麼。”段倚靈答。
暗房裡,便只有他輕輕地攪拌顯影液的聲音。
這是要把她的心也攪亂了。段倚靈想。她努力朝他的方向望過去,那個黑暗中朦朧的影子,像一場捉不住的夢。她閉了閉眼,忽然冷靜了下來。
“你說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幫幫他們?”她用最輕快的語氣問。
大曹漫不經心:“什麼?”
“最近好像有挺多演唱會音樂會什麼的,我打算去買兩張票……”段倚靈在黑暗中一口氣說下去,“然後我約曉燃出來,你約銘風,到了地方,就留他們兩個去交流好啦。曉燃最喜 歡'炫。書。網'跟人聊音樂了,一聊起來沒個完,我看樂銘風跟她聊得最投機了……”
手機鈴打斷了她的話。她忙走出去接,沒注意到身後噹的一聲響,那是大曹把手裡的鑷子扔進了水槽裡。
鍾曉燃喜 歡'炫。書。網'樂銘風。鍾曉燃和樂銘風有共同話題。鍾曉燃最愛的音樂,是他大曹再沒有資格接近的世界了。
不是沒有意識到這些,可這事實被清楚地擺到眼前時,心裡還是有種難以言說的滋味。大曹在人潮洶湧的街頭走了一上午,被七月的驕陽曬得汗如雨下,整個人越發燥熱而茫然。他是要完成期末作業的,主題為“城市”的自由拍攝;然而或許是心情欠佳的緣故,竟是一無所獲。
瞥見街角那家小書店,大曹下意識地鑽了進去。這家店他來過幾次,知道有一層在地下,算是夏天裡別樣的清涼所在。
書店裡沒有幾個人,大曹和老闆打個招呼,直接說:“嘿,我來避暑啊。”
因他買過幾套昂貴而無人問津的原版畫冊,老闆記得他,只笑:“你不是第一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