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靈人

第9部分 (第1/4頁)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凌晨零時二十分。我這次遊得很慢，一方面是因為我覺得有點疲憊，另一方面是我想用多一點時間，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夜空漆黑，但對於我的夜視功能來說卻是明亮的。海面上颳著風。風把海面上的魚類屍體吹走了，所以顯得比較乾淨。但是，我測量到東南面的核爆塵埃向的確島靠近了一些。剛上島時核爆塵埃離的確島是二十海里，現在只有十八海里了。而西北面的塵埃相應地離的確島遠了兩海里。我真擔心這風會颳得更猛，如果那樣的話，麗瑪他們將面臨核輻射的威脅。但現在還是沒有即時的危　3ǔωω。ｃōｍ險。

我慢慢地遊著，腦海裡自然而然地浮出昨天下午的情形。當時我也是這樣向島上游去，可愛的麗瑪騎在我背上，那時我的心情是何等輕鬆愉快，我和麗瑪都在為從潛艇逃了出來而歡欣鼓舞。雖然我知道這種逃脫只是暫時的，但和麗瑪在一起，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充實，甚至可以說是甜蜜。可是此時此刻，我卻感到非常難過。

這時，一連串的問題彷彿編織成一個緊箍咒，把我的腦子箍得生痛！上岸後，我將如何面對麗瑪？我如何向她解釋清楚藍巴王逼我做的荒唐的事情？我又如何向那三個歐姆族男人說明我們共同面臨的處境？還有，那是最重要的，我們如何才能擺脫藍巴王的魔掌？又如何搶在藍巴王之前找到６０６的位置，然後又如何保護六百個陸可族童男童女，讓他們安全度過核輻射期，讓他們健康成長，以完成延續陸地人類文明的使命？對於那三個歐姆族男人來說，這些童男童女可是異族人，他們會對６０６起異心嗎？如果對他們隱瞞６０６，他們會不會對我和麗瑪起疑心？……面對如此種種問題和目前的處境，我覺得我這個海靈人的智慧已經是非常有限了。

這時，離的確島越來越近了，我望見的確島上的別墅有燈光。麗瑪他們還沒有休息？他們正在做著什麼呢？我開啟手腕上的探測器，發現別墅裡有四個陸地人，他們都沒有移動。他們是在那裡談話嗎？談什麼呢？語言不通的麗瑪怎麼跟那三個歐姆族男人交流呢？

就在我思緒翩翩的時候，突然看見一條巨大的藍鯨側著身體直愣愣地向我衝過來。看著藍鯨那生硬的姿勢，我知道這是核輻射破壞了牠的神經系統的緣故。

面對藍鯨，我沒有受驚，我只是可憐牠，因為我不能滿足牠的食慾，我要讓牠失望了。

就在藍鯨張開血盆大口衝到我跟前的時候，我迎上去抱住牠的上鱷，藍鯨使勁一咬。只聽〃咔嚓〃一聲，可憐的藍鯨咬住我的雙臂，我的手沒事，牠的牙卻蹦了。唉！我只是不想進入牠的口中，因為那樣會對牠造成更大的傷害，沒想到我還是傷了牠，對此我覺得很遺憾。

我不想再與藍鯨糾纏，因為糾纏下去只會給牠帶來更大的損傷。我以牠的上顎作跳板，一個彈跳飛身出去，然後儘快離開藍鯨的視線。

告別了藍鯨，我很快來到淺灘，慢慢地走上岸上去。

我沒有馬上到別墅去。

我來到昨天救麗瑪的那塊岩石上，站在第一次抱住麗瑪的地方，我雙手將麗瑪的軍衣捧在胸前，恍忽間麗瑪好象又在我身邊，她的純真率直，她的天生麗質，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口頭禪，她的體香……可如今，藍巴王卻要我去做那種荒唐事，我能答應嗎？可是，難道我真的不想做嗎？難道我又可以這樣做嗎？如果我這樣做了，我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如何對得起我的使命？還有，麗瑪會怎麼想？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我們海靈界。對，我可以將目前面臨的所有問題如實向指揮部報告，希望運用海靈界集體的智慧給我作出指引。於是我馬上將相關問題的資訊簡明扼要地向指揮部作了報告。報告對藍巴王所做的海靈人與陸地人的生育試驗，和藍巴王要我和麗瑪繼續他的試驗這個事實沒有隱瞞。

我沒忘記使用第三通訊方案。相信藍巴王不能竊我的資訊。

資訊發出去了，我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但我心裡明白，關於藍巴王逼我和麗瑪要做的事情，海靈界對此是不會答覆的，至少不會在近期內答覆。因為，這個問題將顛覆海靈人的價值觀、道德觀和生育觀，它所引發的轟動將是空前的，海靈人對此需要計論和思考的時間也將是溫漫長的。

〃威利鮭先生……是你嗎？〃是麗瑪在喊我。我看見了麗瑪，她站在別墅旁的岩石邊向我揮手，是她，是她！

〃麗瑪……我回來啦！〃我興奮地邊喊邊向麗瑪揮動著手中的軍衣，麗瑪的軍衣！我從岩石跳下來，以跳躍式的方式向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