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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得有些涼意,夾著幽幽的桂花香,還有……還有一股酒香。
我靈臺頓時一清,鼻子在這個時候是最好使的。已經有好些時日沒嘗過酒味,近來頗有些想念。循著那香味,繞著慕府走了大半,終於讓我找著了。
近湖邊的一小亭裡坐著個男子,手邊的酒壺倒在了桌上,一汪清酒順著桌沿淌了一地。上好的花雕酒就被這麼糟蹋了,我甚是心痛,走過去扶起酒壺,開口道:“席公子竟有此雅興,不知需不需要一個作伴之人呢?”
沒待席湘沉回答,我已經坐在了對面的石凳上。面前的人也不拘謹,盯了我一瞬,將另一壺酒推到了我面前。席湘沉在軍中便有個綽號,三杯倒。所以他從來不喝酒的,今日這態勢,應該是傷太深。為名?不像,那定是為情了。
我將酒湊到鼻子邊聞了聞,可憐了這上好的花雕,今日竟成了席湘沉消愁之物。好在遇上了我隋嵐,我也算半個懂酒之人吧。
“同是天涯淪落人,你為何事而苦?”席湘沉應該是喝了一杯了。
“我?”我笑,向口中送了一大口,“我沒什麼好苦的,只是可惜這好酒被你糟蹋了,所以才來陪你喝。”
席湘沉訥訥地搖頭,“非也非也……你是……為情所傷。”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合著把他的問題都推到我身上了。對於這樣的傷心人,我向來都聽之任之,於是懶得去糾正他,又灌了一口酒。席湘沉見我喝,他也不甘示弱,片刻後連說話也混沌不清了。
“聽……聽說你要走?可想好了?”他問,沒待我回答,卻又自顧地說了起來,“哎,白問了……若沒想好,你也不會……提了。”
看他已有七八分醉,便將他面前的一壺酒順了過來。他將杯中酒飲去一半,又道:“為何要走?”
為何?我琢磨了一瞬。想走便走呀,哪兒有這麼多理由?白澤教的,做人要瀟灑,於是他身體力行,瀟灑地將我換了酒。這教訓我是受了,所以怎麼也不會讓自己再落個讓人掃地出門的下場。
席湘沉跟我不同,喝了酒話便多了起來。眼前他手中的酒見了底,一邊從身後又摸了一壺出來。“莫不是……因為桓王家的丫頭。”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思緒頓了那麼一剎。
桓王家的丫頭喚作琦珊,正如佟嬸所說桓王此次進京有一目的便是給琦公主找個如意郎君,也正如隔壁李嬸所說,這琦公主看中的還真是丞相家的三公子,沈慕瞳。兩位嬸嬸的遠見,實在是讓我刮目相看。而我是如何知道此中真相,那自然是瞧出來的。
就在三天前,我順道去千金堂取藥,隔著巷子便見著這兩位了。集市上,一個十四、五歲長得粉嫩如花的小姑娘,一臉天真無邪,見著什麼都興奮得不得了,拉著身邊的男子,一口一個“瞳哥哥”叫著我的心好似也泡在了蜜糖水裡了,難怪慕瞳這幾日早出晚歸,見了誰都愛理不理,原來是魂被牽走了。
這是好事,但是與此何干?我擰著眉,喝了口酒,嘻笑道:“你想多了吧,我自然希望他有個好歸屬。”
他雙眼有些疑惑,瞅著一雙眼研究了我半晌,估計是沒發現有什麼破綻,便更疑惑了,“你對他就沒有一點……”又止住。
我挑著眉,知道他是不知道用什麼言詞還表達,於是將話茬接了過來,“感情?也許感動有!”我輕嘆了口氣,默了片刻,又道,“不過太熟悉的人,總是……邁不過那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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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空氣透著一股子的清新,只是風吹得有些涼,那夾在風中的桂花香也變得有些刺鼻。席湘沉兀自倒了滿杯,在我覺得他就要倒下的時候,他又開了口,“也罷……也罷,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絕了……絕了對方的念想。乾脆!”
看這情形定是有感而發,我自己喝著酒也沒去管他喝了多少杯,估計也不如軍營裡言傳的那麼誇張,然而為了不看他醉死在慕府,我伸手又順了壺酒過來,隨即開口,“怎麼了?你和嫦月可不是‘流水無情落花有意’的關係,幹嘛生出這樣的感嘆來?”
“我?”他雙眼中滿含醉意,“我和她?哼!”
我抽了抽嘴角,席湘沉的風流在京城是人盡皆知的,他這二十多年中,不知對多少姑娘說過“情愛”之類,但唯獨對著嫦月卻說不出口了,他與嫦月的關係我可誤會不了,瞧他們倆的眼神就知道,是對冤家。口中嘆了口氣,末了,笑道:“明明就喜http://www。345wx。com歡,還不敢承認。”
話音一落,只見對面這位雙眼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