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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是程謙的聲音,聲音很小,卻很激烈,有東西落地的聲音和碰撞聲,似乎也是積壓了很久。然後是徐懷玉的尖叫聲,和唾罵聲:“你個屁人,你動手呀!打死我呀!就算我死了也要拉著你一家大小陪葬!”
而事實上她和覺明都程謙的親生孩子,至於那個瘋掉的母親姵芝也不過是因為產後憂鬱症而導致的精神失常。當然致使她瘋狂的病因之一就是那先天的疤痕和緊閉的眼睛。對一個剛生完孩子的人而且本來內心就已經很不安的人來說這樣的現實無不是再告訴她,自己做了錯事,孩子來償還,所以她痛苦,她自責,最後就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無藥可救。
可是這個可憐的女人在她清醒的時候她不知道其實她的孩子和她都是清白的,瘋了她的世界就完了時代也過去了。而那個直接導致她瘋狂的男人卻娶了另一個女人。倚在那個女人的懷裡翻雲覆雨享受著他的溫柔香。拋棄妻、子,過著看似風平浪靜卻噩夢纏身的日子。當一個發現自己錯了想要回頭的時候,太晚了,當初的美夢早已不在,美人去兮,不回頭。
程橙看著窗外已經很久沒眨眼睛了,直到風兒吹乾她的眼眶,讓她隱隱覺得乾澀刺痛,才回過身來。閉上眼用手捂住。感受著眼球的轉動。心道,要是那個時候自己睜開眼就好了,至少也能清楚地看看母親的樣子。慢慢地恢復了平靜,田田和覺明嘻哈打鬧的聲音傳了進來。沉寂在別人的幸福中也是一種快樂,程橙安慰自己道。然後起身走了出去,恐怕再不出去他們就要進來叫她了。
似水流年(一)
午夜一陣雨後,今天的天空澄淨很多。到了醫院,奶媽早已起床被子枕頭什麼的弄得整整齊齊的,收拾了一下沒吃完的水果營養品,就等著程橙來接她回去了。自從程橙走後柳雨巷的哪棟城堡裡的僕人都遣散了,留下奶媽、廚子阿龍和黃伯,三人平日的生活就是打掃一下房子,除除草,秀秀樹枝,每月有固定的工錢,對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這樣的日子應該是不錯的。
程橙來到醫院,在經過一片花園的時候,看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只見他夾著柺杖在一株薔薇花樹下徘徊,似乎很難決定什麼。
程橙站在遠處看了很久,沒有靠近,四處看了看今天沒有那個叫朱婷人。直到他看到自己。四目相對的剎那彷彿時空扭轉回到當初的悸動。那些溫馨的畫面,那些鋪滿陽光的早晨。
程橙首先走了過去,端詳著路幀的臉,想要看清楚他臉上的每一絲掙扎每一絲傷痛,久久不能開口。因為如今的這張臉看上去就像以前的自己,充滿了絕望傷痛,還有對這個世界的冷漠,這讓她的心像被人緊緊地抓住一般,隱隱作痛。
薔薇花,靜靜地凋謝,一片又一片悄悄落地,兒時的兩人越走越遠。
路幀伸手摘去落到程橙頭上的薔薇花瓣,淡然一笑,霎那間似乎那個陽光一樣的男孩兒回來了,但是如今的笑裡面夾雜著太多的無奈,讓這本來就淡的笑容看上去苦澀無比。
路幀道:“是來接奶媽的嗎?我也正要去看望她呢!”
“好,一起去吧!”程橙不想說她看見他在徘徊,既然路幀已決定去看不再猶豫,就一起吧。
奶媽見著路幀又是驚又是傷,差點難過得掉淚,幸好有程橙在一旁安慰才沒有讓她太過傷心。她說這幾年來程橙一直在找他,可是就是沒有他的訊息。她也沒想到路幀會變成這樣八年的時間讓一個活潑的孩子變成了滿臉愁容的瘸子,這樣的轉變恐怕真的讓人很難接受。
準備上車的時候,程橙和奶媽都看到了路幀的艱辛。首先要放下柺杖,再收好柺杖,然後靠著上半身的力量擠上車。程橙原本想伸出援手,可是她看到了路幀臉上的倔強,他還是那個陽光的男孩,不服輸的男孩。一陣心痛不忍看下去。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因為我他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直以來印在心頭的小媽的惡毒的言語衝進腦海,看來 自'霸*氣*書*庫'己真的只能給關心自己的人帶去不幸呀!所以那天朱婷的那些話並沒有說錯呀!自己就是一個災星!
程橙最後一個坐上車靠在奶媽旁邊,奶媽的另一邊做著路幀。
上了車的人一直都沒說話,直到到了哪棟古堡一樣的洋房。洋房四周多了很多藤蔓,鳥兒也多了,這座古堡依然靜得嚇人,隨著時間的侵蝕,有著一種與這個世界不相搭配的蕭條、落寞。
其他的人見著他們歸來也是一驚,特別是看到路幀那無力的雙腿的時候,更是悄悄吸了口氣。但都無人說什麼,高高興興地跑了上來迎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