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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的腦袋兀自發呆;她一遍一遍回憶著顧不殤的經歷;驚詫地發現凌逐歡的模樣竟然與她的養父一模一樣。他倆的形象在她腦海裡漸漸重疊;內心苦澀地透不過氣來;她終於明白他為何不能愛她卻又不願意放開她;他愛的只是她的前世;他愛得是她跟顧不殤一樣的容貌卻不是她。她終於明白為何她會對他執迷不悟;原來這都是前世的孽緣和情債。
她忽然回想起她發狂時腦海中迴響的聲音;那是他的聲音;是凌逐歡的聲音;為何她會聽見他的聲音?他應該就是那個仙翁所說的矢虛尊者;那麼他又在哪裡?他還活著嗎?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顧君玘敲門進來。
“你一回來就昏睡了兩天;你沒事吧?”顧君玘關切地望著她。
她鬆散的衣領還來不及整理;露出誘人的溝渠。展伊連忙不著痕跡地用手擋了擋;顧君玘卻像正人君子一樣;只盯著她的臉;一點也沒將眼光移向別處。弄得展伊倒為自己的小人之心生出些許慚愧。
“嗯;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你聽說過凌逐歡這個人嗎?”展伊穿上外套。
“他殺死了我的母親,沒多久,我父親也鬱鬱寡歡而終……”
“你見過他?”展伊焦急地詢問。
“沒有;我母親死後不久;他就消失了!”
“顧不殤是怎麼死的?”展伊的記憶裡並沒有這部分。
“天下能傷她的唯有一人!”
“……”展伊多少已經猜到了答案。
“對了;一年都沒跟卿泓她們聯絡了;是不是捎個信回去?”展伊是真怕阿離阿軻想不開。
“你現在才想起來?”顧君玘戲謔地望著她;“放心吧;早就飛鴿傳書回去了!”
“多謝你!”
“要謝就謝彥初吧!是他替你做的!”
“噢;他人呢?”
“他回宮裡幫我處理一些雜事!”
“對了;聽說你喜歡飲酒;我自己釀了一些葡萄酒;一起嚐嚐?”笛國氣候乾燥;展伊這一年來閒來無事;用溫室培育出一批上等的龍眼葡萄。用這種葡萄釀酒品質極佳,酒體細緻,口感柔和,回味延綿。
(話外按:中國栽培葡萄的歷史悠久;原產於我國的葡萄屬植物就有30多種。春秋戰國時期的《詩經》中就有關於葡萄的記載: 《詩經?豳風?七月》:“六月食鬱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剝棗,十月獲稻。”在約3000年前的周朝,葡萄就已經是皇室果園的珍異果品了。龍眼葡萄,是我國古老的栽培品種之一。)
展伊從地窖裡取出一個密封的瓷瓶;笑道:“此處找不到玻璃瓶;只好用瓷瓶代替!……也找不到夜光杯;只好用瓷杯將就了!”
“夜光杯是什麼東西?”顧君玘也算是酒國翹楚卻從未聽過這種杯子。
“我也沒見過;只是聽說是用天然祁連山玉做成的;可以在夜晚發出光芒。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展伊替顧君玘斟了一杯葡萄酒;淡黃的液體襯著雪白的瓷杯倒也不失風雅。顧君玘端起杯子湊在鼻端聞了聞笑道:“光看色澤倒是有些像黃酒;只是這氣味卻大相徑庭!”顧君玘正要細品;展伊用手捂住他的杯子;衝他眨眨眼睛:“這回就不怕我酒品不好?”
顧君玘不置可否地望著她:“怕!怕也要陪你喝!”展伊微笑著聽他的下文;顧君玘端起酒杯道:“若你跟我一起飲慣了;以後離了我;跟誰喝都不盡興!……有了好酒;才會第一個想到我!”
“你這人倒貪心;生怕有好酒我不叫你似的!……不過要做我的酒友;也得說說看你有什麼本事?”
顧君玘見展伊有意無意地曲解了他的話;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
“嗯……我能飲且善飲;酒品好;從不會像你喝得爛醉!光這幾點就是難得之中的難得!”
展伊仔細回味著他的話;瞭然地點點頭:“大醉與微醉;牛飲與善飲;火候要掌握地恰到好處;度量要把握地分毫不差的確是不易……好吧;就算這是你的本事吧!”
世間大部分人飲酒是為了澆愁;這酒便越喝越苦;越喝越冷;如此飲酒簡直是受罪。更有甚者非要不醉不休;醉時醜態百出意趣全無;世間能飲者多如牛毛;善飲者卻寥寥;能飲而不善品評;飲酒之樂根本無從談起。善飲卻不能飲;又無法到達酣暢淋漓之境不免遺憾!顧君玘這幾條果然是難得有人能做到!
“這酒口感並不是很好;有些澀;還有些酸!你若不喜歡不要勉強!”展伊喝了一口;眼睛鼻子都皺成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