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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湯紅紅的,帶著一層鮮亮的油光,還沒端到近前,酸辣的味道已經迎面撲來。金熙有些擔心蕭炎吃不了這麼辣的東西,蕭炎卻已經挑起一根褲頻寬的面微微吹了吹就下了口。
擀麵皮也裹著一層紅油,金熙拿起筷子就先挑麵筋吃——因為麵筋更吸味兒,鮮味辣味都比較足。她本來也不算是個挑食的,在蕭炎面前卻無意間露了真性情。
“蕭庚也來信了,”蕭炎一邊吃一邊說道。兩人少有這種單獨相處的機會,他有很多話想跟金熙說,也就把食不言的教誨拋到了腦後:“他有個團長,戰鬥中負了傷,卻一直挺著。”
“等軍醫發現了那傢伙的腿傷,骨頭已經錯著往一起長了,若一味的任由著傷處癒合,長好了就會變成瘸子。蕭庚說得趕緊派兩個衛兵把那團長護送到京城來,請程爺爺給他重新接一下骨。”
金熙當然屬於再堅強不過的那種人,可聽了這話還是不由打了個冷戰:“重新接骨,不是得把已經長到一起的地方敲斷麼?這團長也真是的,若是早早說話,軍醫也不是不能治,還省得受二茬罪吧。”
“可不是怎麼的,若真變成了瘸子,倒違了初衷。本來是想著輕傷不下火線,堅持在前線好好作戰,沒準兒倒葬送了軍旅生涯。”蕭炎嘆氣。
所以人也不能堅強太過,太過了就是倔強的反害自己,金熙笑著搖頭。
像她前些日子傷了肋骨,也想把那傷痛忍一忍,若蕭炎不在場,可能就真忍了。如今一回想,不禁有些後怕——肋骨的骨裂雖然不至於令她變瘸子,可萬一呢,好好的身子骨兒,在肋巴處鼓起個大包也不好看啊。
受傷的那人是個團長?嗯,應該不會是覃慕楓,這性子雖然很像他,可他充其量也就是個新兵而已。何況很多當兵的人,怕都是這種性格吧,寧可忍著傷痛多殺幾個倭奴,誰也不願意退回後方養病。
不過前線若全是這種將士,離全面大捷可是不遠了。金熙晃晃頭不再想這個,緊著把碗裡最後一根面挑起來吃掉:“都九點多了……”
麵館兒所在的衚衕,離多福巷不算遠,開上車也就三五分鐘便能到家,可時辰畢竟不早了。雖說出席許衍芳兒子的大滿月宴會,是得了老太太的點頭,她和蕭炎可是沒名沒分呢,在外面一耽擱就耽擱到半夜,說出去也不好聽。
金子琳和金子怡幾個,前前後後也是掛著自由戀愛的名兒,可別說談戀愛時,就算訂了親,也沒哪個敢於像她這樣,一出來再回家就是深夜吧。
還好眼下還不到十點,敲開了門偷偷溜回含香館也就是了,她院子裡的傭人們又都是嘴嚴的,還不至於鬧得滿宅風雨。
“湯就別喝了,不是我要趕時間,那個湯確實有些辣,我估計你受不住。”金熙笑著敲了敲蕭炎的碗邊兒。
蕭炎低著頭放下碗,嘴角上翹得厲害。小熙輕易不會表達對他的關心,他一直以為是她入戲慢的緣故,總安慰自己說他可以等,如今這也算是等到了吧?
小熙其實很會關心人的,在花圃,在草藥園子,囑咐罷這個又叮嚀那個,他都看在眼裡。但是他要的不是那種,他想要的是隻屬於他的、一種出自愛的關切……就像喜翠,對誰都一樣的熱情,可是對廷棟,到底是不一樣。
“你說,那個林所長和萬美琪,還得多久才能進套兒啊?”金熙上了蕭炎的車才坐好,就忍不住問道,“工地停工一個禮拜了都。”
蕭炎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也不急著發動車子:“稍安勿躁,那姓林的是有公職的人,也不大可能每天都去打麻將,估計休沐日才有訊息。明天不就是休沐日麼?你等著看好戲上演吧。”
金熙也知道,這事兒急不得。萬美琪既然王八吃秤砣一樣咬死了她不鬆口,這一次就爭取一擊致命才好,否則以後隔三差五給她瞎鼓搗一下,真是不夠鬧心的。
這會兒的金熙卻不知道,等一會兒到了家才鬧心。金文清和孫櫻娘在含香館已經等了她快倆鐘頭了——蔡美珍晚飯後鬧到了金文清跟前兒,哭天抹淚的告狀說,是六姑娘把她們家姑爺帶進了溝兒裡。大把大把的錢投進了新廠,如今已經停工了……六姑娘卻還不急不忙的出去約會呢,連一點兒著急上火都沒瞧出來。
“她真這麼說?”金熙笑著問金文清,“爹您怎麼沒幫我問問我二孃,我那四姐夫怎麼就這麼聽我的,我領著他跳坑他也心甘情願?”
金文清又氣又笑,指著她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只得拉起孫櫻娘邁步就走,走到門口仍不忘扔下一句話:“叫蕭三兒趕緊來提親挺大的姑娘跟他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