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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丹放下心來,很是高興。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別的話,柳如風幾次想插話,寧小丹都不理他。
直到吃完飯去到渡口,然後上船,柳如風都沒有找到機會與寧小丹說話,不過見她也沒有攆自己走,便定下心來,不再糾纏她,只管小心侍候。
漸漸地,船行多日,寧小丹便不再擺臉色,恢復如初,柳如風一顆心這才放下來,不久又恢復本性,常常與寧小丹嘻笑怒罵起來。大約船上旅途寂寞無聊的緣故,這些小打小鬧反倒讓人覺得旅途多出些樂趣來。
只是他們搭乘的船自從出了淮陰,越往北邊走,天氣也一天冷似一天起來。
不管前世今生,寧小丹都是慣在南方過冬的,又加上本就不習慣行船,天寒地凍的氣候讓她很是支援不住,身子漸漸虛弱起來。
先是小感冒,拖了幾天沒好,腸胃也漸漸不好。吃不了多少東西,最後小感冒便轉成風寒,見風便咳。
偏偏她又記掛著早日到達京城尋找朱復。所以了塵和柳如風幾次勸她靠岸下船找地方休息幾天,她就是不肯,固執地拖著。
不想這一次她的固執差點要了她的命。
在船出濟寧,去往臨清的途中,寧小丹終於病倒了。風寒日益加重,咳嗽也愈加厲害,痰裡竟咳出血來。
寧小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病情的嚴重,她雖沒敢告訴了塵和柳如風,心裡卻很是害怕,打算著到臨清時一定找個客棧養兩天再走。
救朱復雖要緊。可她的小命也得先保住啊!不然一切等於白搭。
但就在那天晚上,她卻差點兒沒命捱到臨清。
那天的天氣愈加惡劣,晚飯她吃得很少。幾乎全都倒給了呆瓜,了塵看她臉色愈來愈難看,便嘆道:“阿彌陀佛,施主實該多在濟寧住兩天再行船的!”
寧小丹心裡也很後悔,但事已如此。她只能勉強笑著安慰:“不要緊,這天氣冷。胃口也不太好了,少吃一頓又有什麼要緊?”
柳如風白她一眼道:“你豈只少吃一頓,這一陣也沒見你胃口好過,白天夜裡也咳得兇,吵得人心煩!大師在濟寧給你抓的藥也有一頓沒一頓地吃,你就折騰自己吧,我看朱兄沒救著,你自己倒死在他前頭了!”
“好你個柳如風,你就咒我死吧!”寧小丹聽到提到死,很是不高興,咳了幾聲,瞪他道:“我死了你可沒什麼好處,看你帶誰回去見你那教主去!”
柳如風不屑撇嘴道:“你不死也沒答應跟我去見教主呢!”
說完,他一口吞掉手裡的半個冷饅頭,迅速將手藏回袖裡,縮了縮脖子,看了看艙外,埋怨道:“這鬼天氣,真是冷得要命!我也不知怎麼就答應跟你去京城了,真是鬼牽了一樣!”
艙外的天空並未完全黑下來,卻是陰沉著一張臉,它籠罩下的大地卻是先黑暗下來,顯得很是冷酷無情。
風呼呼地吹,河邊岸上偶爾出現的一棵樹在風中不知所措地東倒西歪著,變得猶如燭焰般脆弱。
越往北走,離京城越近,柳如風就覺得自己越來越煩躁。
他想,自己怎麼就跟來了呢?
因為想很好地完成教主交給的任務?還是因為沒有完成任務不甘心?又或是因為寧小丹罵自己沒良心那些話?
到底是什麼原因他要跟過來?去到那個闊別已久的地方去?
他竟忘了,當初自己逃離那裡時,想好了從此不再踏進京城一步的!
怎麼就跟過來了呢?大約是時間太久了,所以把以前的羞辱和傷痛以及恐懼忘得差不多了吧?其實似乎也不太久,幾年而已,回想那些日子,卻好似隔世一般……
“我又沒有求你!”寧小丹瞪向偏著頭看外面的柳如風,喘了口氣,不滿說道:“你現在就下船回金陵吧,沒人攔你!
“你這是量著我了!”柳如風回過頭看向她,冷哼道:“這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船也不靠岸,我當然回不去!”
這個小女人,病得臉色都蠟黃了,還這麼精神!也不知她那小小的身軀怎麼就容得下那麼強的鬥志,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是啊!他現在回金陵也還來得及,可他不能回去!這麼個小女人都做得到,他堂堂男子漢還怕什麼?
過去的已經過去!這小女人說得對,錯的人並不是他,老天有眼,壞人遭了報應,早已灰飛煙滅,自己沒有錯,為什麼不能挺著胸脯踏上故土?為什麼應該由他來漂泊異鄉?
他本就應該回來的,他其實早就應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