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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去。”
被一個驕橫的公主折辱玩弄或者被顏面盡失地退回家中,陸亭君不知哪一樣更毀名聲,不料這時太子曹修開口道:“阿奴,陸氏女畢竟是個未嫁的女郎,你這樣將她趕出臺城,讓她如何有面目示人?”
“哼,要不是我為公主,她所傳的流言又要讓我如何示人?!”曹姽冷嘲道。
因流言因自己而起,周威十分惶恐:“護衛公主乃臣的職責,縱死也不惜,更當視死如歸途。然公主神乎其技,臣才得以苟活,又蒙陛下大恩,義興周氏埋骨沙場也報不得萬一。”
“好啦!好啦!周兄說話如此迂腐,哪還有當日英雄風範?我曹姽生平最憎與人恩來報去,但施恩可不還,有仇必得報!”曹姽吩咐左右:“把陸亭君刷洗乾淨,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這時眾人的眼光才望過去,曹修長得像曹致,卻因父親慕容傀的緣故,身量已過七尺,貌有清越建安之風,形具昂然丈夫之勢,既符合時下對男子風度容貌的審美,然再觀其人,又有叱吒天下的魄力。
陸亭君臉一紅,莫名想起王慕之來,他是地道的風流文士,儀容萬般鬱秀,女子愛貌,當欽慕王氏郎君。今日見了太子,才知世上有兼具風度與偉岸之男子。
陸亭君急急抬袖子抹臉,心裡暗恨這樣的好男子竟是曹姽的哥哥。而曹姽長得更像那個胡人父親,面板極為膩白,如雪山凍玉。五官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奇妙綺麗,曹致慕容傀都非容貌出色之人,卻把長處都給了這個女兒。
鮮卑白奴,一身髒血,陸亭君唯有這樣想才能讓自己好過些,胡女與周威這樣的莽漢恰好可配一對。
曹修年十五,但這不代表他不懂陸亭君暈陶陶的目光是怎麼回事,他一國太子,在太多女郎宮人的身上見到過這種眼神。
“陸女史,孤代阿奴給你陪個不是,她天性頑劣,女郎卻心思敏俐,有常人不及之慧。我等俗人七竅,女郎堪為八竅玲瓏之人。”他示意大虎小虎把陸亭君帶下去:“你放心,孤會下令,宮中之人尊你為八竅女史,以彰女郎聰慧顯德之名。你此遭先回陸家暫住,待阿奴把規矩學好,就將你接回來服侍她。”
一席話把個陸亭君說得目瞪口呆,像個傀儡一般就被眾人拉扯下去。
曹姽知道阿兄定是早就來了,才聽到自己諷刺陸亭君之言,到底阿兄還是護著自己:“哈哈哈哈,這下臺城可都知道陸家女郎心眼子太多,得了個八竅女史的名頭。”
“你還敢說?”曹修板起臉道:“王慕之授了太子洗馬,往後便是我的幕僚。陸茂官職不低,陸參又是新進舍人,你和陸亭君若同在宮中,你還不把徽音殿的頂給掀了?!”
“他哪裡值得我去掀了你的宮室?”曹姽不服。
“那你做的都是些什麼事?”曹修一向溫文的聲音也大了些:“莫當我不知道,你和伽羅是為了見誰出宮?你和陸女郎又為何變作宿世仇人一般?這王慕之,不思建功業,卻周旋於高貴女郎之間,真真不配稱作丈夫!”
“阿兄你這是偏見,貌美郎君誰不喜歡……”曹姽一眼看見因置身兄妹吵架,尷尬得恨不得匿藏起來的周威,想起王慕之那日不得掩飾的殺意,想起他看破自己和伽羅身份的虛偽,突然覺得自己那些蒼白的辯語沒法在周威面前繼續說下去。
曹修哪裡不瞭解她,沒有再責難下去,而是說起了他來此的目的:“你隨我在集賢閣讀書已有好幾月,母親要檢查功課。次旬的東堂朝會,母親要問東魏是否應出兵巴郡,我等三人都要列席。”
曹姽暗暗叫苦,早知道讓陸亭君給自己寫份不得不失的策論再趕出宮就好了,她一蹲身朝曹修草草告退,嘴裡說著自己這就去做功課,心裡卻想去燕王府找老爹求救。
周威悵然看著那角蓮花襦裙消失在仙都園草木林深間,落在曹修眼裡就讓當朝太子直嘆可惜:若阿奴屬意之人是周威,大抵所有的人都能放心了。然不讓人操心的阿奴,怎麼是阿奴呢?
燕王府裡,慕容傀被曹姽折騰得頭大如鬥:“我和你母親正賭氣,這時候幫你捉刀寫策論,豈不是更要惹怒你們母親?”
曹姽笑嘻嘻扒住慕容傀的皮袍,扯著老爹一同坐在榻上,一句話直戳慕容傀心肝:“你們二人哪天不賭氣啦?好阿爺,你幫幫阿奴好不好?阿奴下次不和你搶鹿脯吃。”
慕容傀長嘆一口氣:“你這幾月在集賢閣讀書,到底讀了些什麼勞子?巴郡天府,地傑人靈。若是要打,且能打下來,自然是可以作為日後北伐的大後方,然入蜀容易出蜀難,誰帶兵入蜀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