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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沈洛很自覺地避嫌。他似乎對曹姽的所為並不意外,只是在看到孫冰所傷之處時略皺了皺眉。曹姽神態自若,與嬌娘一搭一唱繼續修剪她的腳趾甲,全不在乎坐姿不雅、小腿外露,等到康拓眼裡的怒火都快要迸射而出時,曹姽才嘻嘻一笑道:“本公主不過剪個指甲,這人便按捺不住,欲行不軌,那就只好嚴厲懲罰了事。”她舒展地伸了個懶腰,託著腮懶懶地看著康拓:“世上有幾個如我們康將軍,定力超群、坐懷不亂呢?”
嬌娘正給曹姽的雙腳抹上油脂,裹了包覆用的絲帕,好令雙腳潔淨柔嫩,曹姽就勢在榻上做好,歪著頭看康拓,鬆散的髮髻垂在腦後:“夜深了,康將軍不方便留在此地。孫冰其人所犯之事我也解釋了,難道還有為他抱屈的道理?我做都做了,木已成舟,你待如何?”
康拓的確不能如何,腳邊的孫冰面色死灰,又傷在不能對人言的隱秘處,他在外名聲狼藉,說他對東魏公主不敬以致遭罪,並非不能令人信服之事。但如果,他因為這樣的重傷死了呢?那曹姽無論多有道理,難免被人一輩子津津樂道,她將南越末帝閹死的事情。
好在南越皇宮裡多的是太監,沈洛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掌管蠶室的老太監。因宮中行刑頻繁,對待孫冰此傷是頗有一套的,只是曹姽下手狠毒,幾乎就是斬草除根的手法,就連下腹的刀傷也不淺。老太監直言血流了這樣多,即便當夜不死僥倖得活,也可能因為體弱外感風邪而亡。便讓這位一手造就高超閹割痊癒術的曾經皇帝,親身體驗了一回自己的功績。
他被勒令在溫暖的蠶室靜養,老太監用火灼法癒合那處傷口,又令孫冰日日坐在醋上,再敷以膏藥,病情便見好轉。只是火灼醋療,令孫冰如墜地獄,每日都可聽到宮內隱約慘叫不斷,後來老太監聽煩了,就開始大著往他嘴裡塞巾帕。什麼末帝,如今被趕下臺來,才知畜生不如。
康拓知道孫冰無性命之憂,大鬆一口氣,也知道曹姽以後很可能不會再去找這個廢物的麻煩,但他心裡卻因曹姽這夜的種種表現而隱怒,也不管已經戌時,又回到曹姽所住的殿宇。
曹姽料到今夜不會平靜,並未歇下。嬌娘初時有些擔心,但康拓令她退下,她也不好勉強,公主也沒有發話,她便挑了個最近的外窗,站在那兒聽壁腳。
結果剛剛貼上去,原本窗戶上映著的黃黃燈光突然熄了,她嚇了一跳,突聞曹姽冷冷問道:“你滅燈做什麼?”
“我想公主現在並不希望看見我的臉,可能我自己也不會喜歡。”康拓的嗓音悶在喉嚨裡,嬌娘幾乎聽不清楚:“不如不看。”
曹姽見他並不是開口就責怪,心裡放鬆了些:“胡說!你的臉我有什麼不喜歡看,不好看的話,今日那個百夷蠻女還一個勁兒往你身上貼做什麼?”曹姽顧左右而言他:“且讓我把燈點上,我向你賠不是,但我還是那句話,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孫冰沒死,我不會再窮追不捨。他若熬不過去,也別怪我!”
見對方不說話,曹姽伸手去摸油燈,想要重新點起。冷不防被人抓了手,油燈“砰”地掉在地上,骨碌碌不知滾哪裡去。那跌落之聲在寂靜黑暗裡像是砸在曹姽心上,讓她終於剋制不住慌張起來。
“阿攬?”曹姽直覺喚他,卻後知後覺驚訝地發現康拓離她那麼近,足夠感受到男人的鼻息噴在她臉頰上。
曹姽不知他是何意思,心裡有點緊張,又兼猜到康拓心底那點不能對人言的心思,就起了退縮之意,可是康拓抓她腕子抓得牢,短短一月,他都抓過很多回,早已駕輕就熟。竟是不容她退卻的姿態。曹姽著慌,想來他當下應該做不出什麼不體面的事情,他那份情意,曹姽決定只得用高官厚祿回報,有了錢權傍身,世上哪裡找不到相得的人兒呢?
她卻不知道,康拓把這一切視為登雲梯,只為天邊那抹飄忽而美麗的雲彩。只是天太高,雲彩太遠,他這條路,自己也不知多漫長。他不過二十出頭,已飽受人間的苦難,曹姽近日時時在他左右,好像那片雲彩突然調皮地飄到他觸手可及的頭頂,終於沒有那麼遙不可及,近日筵席上的挖苦、曹姽私下帶孫冰無一不是在挑戰他的剋制。
他們誰都未動,康拓捱得近,幾乎讓曹姽有自己在他懷中的錯覺,時間彷彿天長地久,曹姽以為康拓要這樣站到天亮,終於聽他長長嘆息一聲,帶著罕見的無奈在她耳邊低語道:“阿奴,你知道我不能……可你不能讓我眼睜睜看著,你這樣不愛惜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嘟嘟痛心疾首情聖狀:阿奴,乃腫麼口以不愛惜自己~
阿奴摳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