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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起來。嬌娘帶著女兒進去了一刻,紅著眼眶出來,但她清明理智,對曹姽等人道:“族裡撥了個空院子給我等落腳,我們趕緊過去安頓。”
一行人往城北去的時候,嬌娘才找了個僻靜處對曹姽和阿攬邊走邊說:“這城裡如此安靜是有緣故的,孫冰慣網羅美色,前年交趾進貢了一個女子,很得他的歡心。只是蠻夷女子野性未盡,孫冰竟也時時陪著她在外行走遊覽,一年裡有大半時間不在廣州府。若是他行走在外發現有人說他壞話,便割去那人口舌,活剝了頭皮,示眾三日,因此人人自危,不敢說話。”
“他做得別人還說不得。”曹姽冷笑:“竟還想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嬌娘稱是:“這孫家佔據南地已久,早覺得自己唯我獨尊,嬌娘雖是南越子民,亦不想這等人在頭上作威作福。”
幾人邊說邊走,喬家安排的院落並不很遠,雖不大也儘夠用了,傍晚曹姽便想出門走走,看看賀州城內部佈局,研究是否有什麼空子可鑽。
“看滿城緘默,想那孫冰必定如色中餓鬼,窮兇極惡。”康拓抱著臂道:“你二人還是少出門為好。”
曹姽眨巴眨巴眼睛,竟起了逗弄的心思,竊笑道:“你的意思,是誇我和嬌娘漂亮嗎?”
康拓不意她這樣歪曲,不由抿緊了嘴唇不願接話,曹姽也並不勉強,一手抓過遮陽的紗帽,就往外面走。康拓無奈,只好和嬌娘一道追了出去。
蜀地可以仗著地形防守,南地卻全然不是,南越安逸多年,賀州城作為要地城牆雖高,但也並非鐵板一塊。
城裡的水源都取自城外伏牛山的泉眼,民眾開挖了溝渠一路將水引進來,這水源已用了百年之久,接引那塊有兩個孱弱的老兵守著,在曹姽看來根本就不堪一擊。東魏只要花些力氣,將溝渠挖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賀州城,即便採取直接攻城的戰術,賀州城都未必撐得住一個時辰。這座城池,整座精神氣都不在了。
這趟也不算全無所獲,至少擺在眼前的賀州一戰看來會很輕鬆。嬌娘便引二人去城內的酒樓,準備吃了晚飯之後,第二天趕早出城。
三人才行至酒樓門前,就聽到一個尖細嗓門喊道:“喂!你們三個,止步!”
曹姽整個頂心的頭髮都要炸起來,康拓和嬌娘或許不明所以,但她自小生長在宮廷內,對太監的聲音十分敏感。這喝止他們三人的正是一個太監,而太監會服侍在誰周圍,自然不言而喻。
見曹姽渾身僵直,康拓連忙伸手扶住她背心,一邊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只見酒樓二樓臨窗處有個面白無鬚的男子正滿懷惡意地看著他們,一會兒,便有隨侍的黑衣便裝兵士將他們團團圍住了。
曹姽只好硬著頭皮往前看,只見那太監樣的男子扶著個胖子從樓梯上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那養尊處優的胖子身量中等,面貌可說清秀,可他臉色蒼白髮青,眼下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袋。眉目還算端莊,但眼神很是肆意張狂,曹姽覺得自己身上渾身爬滿了小蟲。前次建業太極殿內,孫冰也是用這樣的眼光窺視著自己。
孫冰立在酒樓中央打量被包圍的三人,突然指著嬌娘道:“把這老女人拖到一邊去,朕不耐煩看。”
嬌娘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就被帶到一邊,曹姽嫌惡地記起這張臉的名字,沒錯,就是孫冰。那個亡國的恩赦侯,被押到建業還敢覬覦女帝的人渣。
康拓上前一步拿身體擋住曹姽,深深彎腰作揖:“小民初來乍到,不知何事驚擾貴人,萬望海涵。”
那方才出聲的太監便陰陰笑了聲,麈尾一甩,那尖端的毛髮便拂過康拓的臉:“嘿嘿,哪裡來的胡蠻子,敢踏進南越的地,卻不知南越的道理。我們聖上最厭惡男子不修邊幅,男子就該如女子一般,面孔潔淨、白皙俊秀。你這樣的醜熊,真是汙了我等的眼睛。”
要不是世態嚴重,曹姽還真能“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孫冰愛美色,竟也到了不忌男女的程度,可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來了,那太監竟然對孫冰諂媚道:“這等野人,淨了面也不好看,不如直接割了頭吧!”
孫冰的身體痴肥,此時已經坐在中央的長條凳上,他沒理那太監,反而指著曹姽道:“後面那個女子,把紗帽取下。”
曹姽就站在康拓身後,眼見著孫冰說完這句話,康拓整個背肌就繃緊,像做小山包一樣鼓了起來。曹姽猶疑了一下,拍拍康拓的肩膀,示意他讓開,自己手腕一抖落就掀了紗帽。若那個孫冰真的貪圖美色,那麼憑著美色,擒賊先擒王還不容易嗎?
出乎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