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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瑋腦中轟的一聲響,半晌說不出話來。
樂思齊見他神情不對,細想,才發覺說錯了話,只好亡羊補牢道:“我沒別的意思,也就是說你娘肯定不會同意,你別瞎忙活。”
這話,頗有越描越黑之嫌。
蘇瑋只覺喉乾舌燥,仰脖把一盅茶全喝了。道:“再來一盅。”
連著喝了五盅茶,蘇瑋才算停下來。什麼也沒說,站起來便走。
躲在東廂房不敢多話的冬兒鬼鬼祟祟探出腦袋,向路過這兒,比她大兩三歲的粗使丫鬟道:“你去看看徐國公走了沒有?”
丫鬟一臉狐疑,但是不敢說不,照冬兒說的,悄悄躡到前廳窗下。側耳聽了一會,才輕手輕腳向躲在牆角的冬兒道:“裡頭沒人。”
冬兒大模大樣地揮了揮手,倒背雙手,走到前廳。內裡確實沒人。
送走蘇瑋,樂思齊把冬兒喊來,板著臉道:“去你娘那兒領十棍子。”
冬兒耷拉著頭,垂頭喪氣地去了。很快,鄭氏過來賠罪,當著樂思齊的面把冬兒訓了一頓。打了十下掌心,這才作罷。
蘇瑋一回西北大營,馬上把一個斥候名喚馬仔的叫來,著他快速趕去永定調查喻家,同時查喻家把樂思齊許配給誰。
讓廚子送了幾樣下酒菜過來,他一個人在房中慢慢飲著。
西北大營是長期駐軍所在,並不是帳蓬,而是磚木結構,除了中軍大帳之外,數他所住的房子最大。
入夜的營房分外寂靜,巡邏士兵的霍霍腳步聲分外刺耳。
蘇瑋手握酒杯,呆望天邊一輪上弦月半晌,只覺心中鬱郁,忽地大喊:“來人,備馬。”
翻身上馬,狠抽兩鞭,踏雪四蹄騰空,如箭離弦般飛揚而去。身邊的侍衛忙跟上,只是一來起步遲了,二來踏雪是良驅,戰馬哪兒跟著上,眨眼功夫,徐國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先是繞著營房跑圈,接著拐上大道,跑了一陣,又撥轉馬頭跑回來。侍衛們不明所以,只好拼盡全力追。
直跑到天光大亮,累得一身大汗,蘇瑋才一勒馬韁。跑了大半夜,踏雪還是氣定神閒,說停便停。
身後的侍衛已被甩得七零八落,有先有後跟了過來,一個個人、馬上氣不接下氣。
蘇瑋跳下馬,把韁繩甩給身邊汗如雨下的小廝,轉身進了房,很快,便有服侍的小廝傳話出來:“快挑水進來,國公爺要洗澡。”
數九寒冬蘇瑋也洗冷水澡,服侍的人都知道。很快,便有兩個小廝抬了水桶進浴室。
出了一身大汗,心中的鬱氣好似也消散不少。泡在冷水裡,蘇瑋想著冬兒快嘴快舌說的話,只覺心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蘇瑋,你已經訂親了。”耳邊彷彿有一個聲音提醒著他。從他懂事,他就知道已經訂親。記憶裡是小郡主五六歲的樣子,再大,便沒見過了。
以前,他覺得娶誰無所謂,父親早早過世,他必須支應起門庭,哪有時間沉溺於男女情愛?以他的門第,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能理事,懂事理。小郡主很符合要求。一年前接到她失足掉落山崖的訊息,他很難過,也曾派人去找過。可是隨著時間流逝,小郡主變成藏在他心底的一個印記。
可是為什麼聽到樂思齊訂親,他會如此難過?
第125章 聖旨
光著膀子和士兵一起操練了一天,沒有一絲倦意的蘇瑋在小廝的服侍下淋浴著裝。從昨天到現在他不眠不休精神抖擻,別人可不行,早累得快趴下,上下眼皮打架。可是主子不休息,誰敢說歇下?只好強撐著挺直身姿。
營房門外計程車兵通報進來:“聖旨到。”
這才到西北大營半個月,聖旨馬上到來啦?部下暗道:“國公爺聖眷真隆。”
聽完聖旨,蘇瑋半天作聲不得。果然是君心難測。莫名其妙的,皇帝不僅宣他回京,還委了他個金吾衛同知,同時把副總兵扶正,斷了他在西北大營呆下去的念想。這是怎麼了?
宣旨的太監看著沉默不語的蘇瑋,勸道:“國公爺,皇上對您可真是沒得說,為了把你調進京師,特地讓全侯爺去了錦衣衛。”
全侯爺,全大成,一直在金吾衛同知上蹲著。蘇瑋離京前,兩人一起喝酒,席間,全大成還發牢騷說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就是沒把他放在心裡。那意思,是想升都指揮使。
蘇瑋白了太監一眼,心道:“他很可以不讓老全給我挪位子,我在這兒待著挺好。”
太監畢竟是日夜跟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