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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富麗的一幢樓,還能跑了不成?只要交錢,總有得吃的。
“別擠別擠。”前頭的人喊。
“快點快點。”、“閃開,別擋著。”後頭的人喊。
有得吃又有得拿,上哪找這麼便宜的事?謝有財顧不上找老妻,也跟著拼命往前擠,帽子擠歪了,蓋住了眼睛,不知誰一腳踏在他腳板上。疼得他“嗷”的一聲叫,一隻手肘拐過來,毫不客氣地撞在他腰眼。這下子,他也不客氣了,揮舞著手狠狠推向前面兩個人的後背。
呂簡生反背雙手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微笑看著一顆顆攢動的人頭。沒想到天降的機會,永定店註定要比順慶老店生意紅火。
心情愉悅之下不免有些大意。
人群由推搡到大打出手,繼而演變成全武行。
開始打起來的時候,遞汗巾的夥計忙朝裡喊一嗓子:“韓先生,您帶人出來一下。”
這夥計是從順慶老店派來的,知道店裡的規矩,一旦有人生事,自然是韓先和段勇帶人出面搞定,基本不用跟站在一邊笑眯眯捋鬍子的大掌櫃稟報。
韓先聽到外頭嘈雜的聲音,沒等呼喚已經帶了幾個侍衛出來了。
老百姓們沒練過武,你擂我一拳,我踢你一腳,還不都是花拳繡腿。幾個孔武有力的侍衛上去,三下兩下便把扭打成一團的人分開了。
韓先喝道:“排好隊,一個個來。”
眾人見他板著一張臉,手下的護院又威風凜凜,沒人敢違拗,一下子排出兩條長長的隊伍。待呂簡生從幻想中回過神,預訂工作不僅井然有序,而且熱火朝天地進行。
池塘邊幾人看著眼前這一幕,任嬌嬌先拍手道:“妹妹好本事,一下子把場面鎮下來。”
任威生性沉隱,瞥了妹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話。在順慶鎮見到景福樓時,他以為樂思齊一定是某人的外室或是外室生的女兒,要不然怎麼能支撐這麼大的門戶?尋常人家的女子,哪個不在家裡做女紅貼補家用?哪有人拋頭露面出來做生意的?再說,是什麼人都會做生意的嗎?
現在一看這陣勢,他不由暗暗點頭。樂思齊雖是女子,卻是如妹妹所說,巾幗不讓鬚眉。
喻柏已看得目瞪口呆。剛才只顧找美食,全然沒去注意這是什麼所在,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食肆,不由道:“我從今兒開始訂位,今天訂明天的位子,明天訂後天的位子。要不然,我也加一股,天天在這兒吃算了。”
一句話,把樂思齊和任嬌嬌都逗笑了。
謝有財花了一百文,拿到了一條汗巾,訂了四月初二的席面,擠出人群時,他已精疲力盡,再也不想動彈,何能找地方吃飯?
靠在臺階邊的牆上喘了半天氣,身邊一人推了他一下,道:“你的鞋子呢?”
原來不願與男人們推搡的老妻自他擠進人群便躲到一邊歇著去了。順便把眼前的新樓外觀給參觀了一遍,這時才回來,一眼瞧去,老伴腳上只剩一隻鞋了。
謝有財低頭一看,果然,老妻新做的,今早才上腳的新鞋只剩一隻了。
兩雙老眼在人群裡找來找去,好不容易才瞧見路對面牆邊一隻髒鞋孤伶伶地擱在那兒。謝有財走過去一看,鞋底果然跟自己腳上那隻的顏色一樣,也不知怎麼被踢到那邊去的。
看看天色已晚,老倆口才一前一後回家去了。一路上,謝有財對老妻道:“記得四月初二過來吃飯。”
老妻咧嘴一笑,道:“我瞧這條汗巾值兩百文錢呢,不吃飯也值。”
謝有財不悅道:“你懂什麼?沒聽他們說這家的飯菜香嗎?我們好歹吃得起,到時候帶著老二老三一起來嚐嚐鮮。”
說話間回了家。聽說上酒樓,孩子們立馬歡呼起來。
到得晚間,還沒掛牌營業的景福樓名聲已遠遠在永定府傳了開去。特別是質地上乘的汗巾一角用絲線繡著的“景福樓”更是讓人納罕得不得了。聽說過官宦人家名人有號什麼居,什麼軒的,食肆酒樓有印字還是第一次見呢。
第二天一大早,聞聲趕來的人們拍響了永定店的大門。夥計開門一看,全是些小廝打扮的小夥子,鬧哄哄地要訂席面:“先把你們的汗巾給我們一條再說。”
敢情是衝著汗巾來的呀。夥計汗了一把,忙去稟報呂簡生。
永定店佔地十二畝,樓高二層,場地是非常開闊的,可容納幾百人同時就餐。不過雅座每間房都留了歌舞助興的地方,因此總體上來說,雅座的數量並不比大堂的座頭多多少。
門外的人越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