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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便上去搜查一番,似乎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或人。
拓跋昌站在拓跋琊日身後,循著義父的目光看著遠處來來往往的船隻看了好一會,終於忍不住喊了聲“義父。”
拓跋琊日淡淡地嗯了一聲。問道:“還沒醒麼?”
“稟義父,還沒有。”
“她還守著?”
“一直守著。”
拓跋琊日沉默了一會,“讓廚子多做些銀魚湯送去。”
拓跋昌有些驚訝,不過還是低低應了聲“是”。
“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吧。”拓跋琊日沒有回頭,卻彷彿看到了拓跋昌的表情。
拓跋昌想了一想,道:“孩兒不明白的事太多,不知從何問起。”
拓跋琊日笑了,彷彿拓跋昌這樣的回答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義父,”拓跋昌回頭看看船艙,“事情變成這樣,您也預料到了麼?”
“沒有,”拓跋琊日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沒料到長孫皓會死。我以為常家那小姑娘會帶走他,而玲瓏會來求我。”
“所以您在那船上安插了人手?若沒有義父的人暗中接應,我們恐怕……”
“昌兒,我不是在那船上安插了人手,”拓跋琊日轉過身看著他。耐心地解釋道:“我在所有地方都安插了人手。”見拓跋昌又露出吃驚的模樣,拓跋琊日繼續道:“承漢有句話,叫有備無患。沒有人能事先預料到將來會發生什麼,也無法控制將來會發生的事。所以,你若想最大程度地在所有情勢下都遊刃有餘,就需要事先在所有勢力事先都安插好棋子。有些棋子可能一生都用不到,而有些棋子。用到的時候,就是顛倒乾坤的時候。比如這次,不論是你們落到誰手中,我都能把你們救下來。”
“是,義父,孩兒記住了。”拓跋昌想一想。又問:“常姑娘身邊那個少年……”
“嗯,”拓跋琊日嗯了一聲,道:“這個少年就是我沒預料到的異數。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他叫秦蟄,是汾陽侯秦保賢的兒子。”
拓跋昌吃了一驚,“那他豈不是蓬萊王的小舅子?那他為什麼要害蓬萊王的親妹妹。就算他恨蓬萊王對秦保賢下手,也沒必要這麼千里迢迢……孩兒不懂。”
“這就是另一件事了,”拓跋琊日道:“這就是需要你將來自己去明白的事了。”
拓跋昌聞言還想再問,拓跋琊日卻已站起身來,衝對面直駛過來的船隻道:“北金使臣拓跋琊日,奉北金王上之命前來拜見睿王殿下,還望通稟。”
一個月後,武陵桃源藥師谷內一座樸素的三進宅院裡,冬日暖陽照著院中的翠竹,麻雀在地上跳躍覓食,喳喳叫著,一切都顯得平靜和謐。
一隻不知哪裡來的花貓溜進院子,一路穿門過院,進了最裡進院子的東廂房。房裡有濃濃的中藥味,一個美婦人面容憔悴,伏在榻上睡著。
她緊緊抓著一隻乾癟的手,即使熟睡中也不曾放開。
陽光透過窗稜照在床上,光束裡漂浮著微塵。花貓蹦到窗臺上,向下看著。
床上躺著一個病弱的男子,他面頰乾癟,毫無生氣,若不是胸膛還有偶爾的起伏,簡直看不出他還活著。
花貓似模似樣地觀察了一番,突然跳起,直往睡著的婦人身上躍來。
“啊!”桂玲瓏一下被驚醒,揮手將花貓打落地上,花貓不滿地喵嗚一聲,跑了出去。
桂玲瓏驚魂甫定,她方才夢見自己手裡拉著長孫皓拼命地往上游,眼看就要浮上水面了,卻有一塊甲板落了下來,打在她身上,將她又打入海中……
幸好是夢,她撫著胸口長出一口氣,抬頭去看長孫皓時,卻發現他正微睜著雙眼,安靜地看著她。
眼淚無法控制,如碎裂的珍珠鏈子般嘩啦啦落下,落在長孫皓枯槁的手上。
“你醒了……醒了……”桂玲瓏嗚咽著喃喃,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
長孫皓眼裡泛起一絲笑意,他想抬手去擦掉她的眼淚,卻只有食指勾了一勾。
高興的、細碎的哭聲傳出房去,院子裡的麻雀和翠竹卻不受影響,庭院依舊是靜悄悄的,整座藥師谷也是安安靜靜的。
又過了一月,長孫皓終於能在桂玲瓏的攙扶下到院子中走一走了。此時是他一生中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卻又是他生命中心靈最滿足的時候。
他在桂玲瓏的悉心照料下日漸好了起來,他們雖還有孩子們要操心。但總算可以相知相守,再也不用忍受相思之苦了。午夜夢迴,兩人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