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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響,薩楚拉幾乎是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誰啊?”
她又些不利索地從炕上坐了起來,扶著肚子往下走。
“我!”
靳陽的聲音打著顫,人也被冷風吹的瑟瑟發抖。
“等等啊,我馬上給你開!”
薩楚拉扶著肚子從炕上下來,著急的往門邊走。
睡覺之前她把凳子和厚襖子攔在了門前,一來她一個人在家害怕,二來是風大。
這會子到成了個麻煩,靳陽等在外頭,薩楚拉大著肚子才在屋裡搬東西,好一會兒才從裡頭把門拉開。
靳陽幾乎是跌進了門裡,嘴唇凍得發青,胳膊也凍得僵硬。
薩楚拉把人扶了進來,隨便披了件外套端著臉盆出去挖了一盆雪。
雙手抓了一把,按著靳陽的手搓熱搓紅之後才跑去把他裹進了被窩裡。
靳陽顯然是凍壞了,進門半天嘴唇仍在顫著,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薩楚拉靠近的時候也是別過腦袋躲在了一旁,不讓媳婦看。
薩楚拉察覺到了不對,雙手捧著靳陽的臉不讓他躲,看到了嘴角的一處瘀青。
“這咋回事啊?”
薩楚拉手指按在這塊瘀青上,靳陽嘶了一聲,很明顯是疼。
薩楚拉放開捧著他臉的手,按著靳陽的胳膊,把衣服袖子擼了起來,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眼睛裡莫名溼潤,把袖子放下來,給靳陽攏緊被子。偷偷用手背在眼角抹了一把,薩楚拉轉身像沒看到一樣,去給靳陽端過一杯熱水來。
靳陽結果杯子嘬了一口,反而安慰起了她:“這點算啥,我小學二年級和王建軍打架都的傷都比這厲害。”
一看靳陽這幅模樣就知道這一趟肯定走的沒有成果,薩楚拉乾脆也就不問了。
她用鐵鉤子在爐子裡捅了幾下,外頭的風勢大,本來被煤灰壓著默默燃燒的煤,此刻火苗蹭蹭的往上竄,十來分鐘的時間,爐肚子燒的通紅。
火烤的炙熱,撲臉撲臉的熱氣才終於讓靳陽緩了過來,
靳陽回來的時間已經是半夜,折騰了這麼久已經到了凌晨五點。
兩人困過勁兒誰也睡不著了,眼下頂著青色的黑眼圈。
爐子裡的火勢漸弱,薩楚拉沒有加煤,而是往帶著餘溫的煤灰裡扔了兩個紅薯。
半個多小時的功夫,用鐵鉤子把紅薯勾了出來,扒開站著煤灰的皮,露出金色的紅薯瓤,香甜的氣息瞬間充斥著整間屋子。
徒手掰開一人一半,兩口子坐在炕上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靳陽仍是發愁,眼看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天亮了又是一天,離上頭給劃的死線又近一天。
想到這兒乾脆就吃不進去了,放下半個紅薯,坐在炕上抱著腦袋,嘟嘟囔囔的算計著。
公立煤礦全部加班加點,日夜不停,勉強能湊上第一波往南方送的數。
但後頭的缺口還大,上面給下的六百萬噸的死命令,公立的加起來也只能趕出四百萬噸,實在是少不了這些“社會煤”啊!
讓靳陽怎麼能不愁呢,饒事他這北大的腦瓜子都想不出好主意。
直到天亮,日上三竿,卡其爾從村裡出來,上班之前先到薩楚拉這裡關照一下,推門進來看見靳陽在炕頭上坐著嚇了一跳。
“呀!靳哥你咋破相了!”
他指著靳陽的臉揭起了傷疤,完了,沒了這張臉,嫂子還能看上那你啥啊?
靳陽頭也不抬,顧不上搭理他。
卡其爾倒是沒有惱,抓起桌上放著的半個紅薯,舉到嘴邊大大的咬了一口。
“靳哥你愁啥呢?事情不是辦的挺成功嘛!”
“滾滾滾,你臊誰呢,我夠心煩了!”
靳陽把卡其爾推到一邊,轉移話題:“你工作做完了嘛,就跟我這兒白話。”
要是事情辦的成功,靳陽還能是這幅樣子啊?早樂的合不攏嘴了。
薩楚拉把沒有眼力價兒的卡其爾拉到一邊,鐵鉤子伸進煤灰裡,勾出了一個整的紅薯給他扔了過去。
“那是靳陽剩下的,給你個整的。”
卡其爾接過來燙手的紅薯,左右手來回倒了好幾下,才抓在了手裡。
“我又不嫌棄,不過謝謝嫂子啊,還給我留了一個。”
靳陽搶過自己半塊紅薯,對卡其爾說:“我嫌棄你。”
卡其爾哼了醫生,仔細扒開紅薯皮,裡頭的肉一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