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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變異成現在這樣,但是問題是,他們現在只有對方。
一個即將成年的未成年者,還有一個連舌管都沒法運用的‘幼崽’——單就舌頭的長短和伸縮性來判斷,她判定自己還要發育很久才能脫離幼崽身份。
嘉莉不確定自己能給男人帶去什麼,但她還是全心全意的做著所有她能做的事,她覺得自己和林川兩個人作為外星基因和人類基因融合成功的兩個山寨版外星人每一步走來都很不容易。
雖然有傳承來的外星人記憶,但畢竟只是一些斷續的片段,能讓他們勉強摸清楚自己另一半基因的提供者到底是個什麼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其餘肢端末節就只能靠他們自己揣摩推測,更何況就算真有一個活生生的蟲星人天外飛仙一般的飛過來指導他們估計也不是事事全都瞭如指掌,畢竟人家從裡面到外祖祖輩輩都是蟲子,而他們兩個異化前卻是完完全全的哺乳動物進化出來的,這兩邊基因一融合,再來點水土不服蟲猴排斥什麼的,估計誰來都沒用。
在蟲星人的記憶中,幼崽的成長和發育必將伴隨著痛苦,這些苦痛在資源貧乏的年代很容易致使體質不夠堅韌的幼崽夭折,但就目前的情況,只要林川成年需要的不是什麼龍肝鳳膽,就蛋白質來講,絕對是他需要多少她就能給他弄來多少的。
嘉莉就這樣一直小心翼翼的抱著裹著男人的被子卷守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裡,她把家裡的存糧吃下去大半,但每次都是嚥下去之後就立刻儲存在自己的胃裡,一點也不敢消化,等到男人稍微感覺好一點就立刻巴巴的湊上去,把自己當作個大奶瓶,予取予求。
三天後,給人感覺依然很虛弱,但終於脫離生死線的男人被她抗回床上,用闖別人家的空門拿到的新被褥包好蓋好,安頓好男人之後,她就開始出去張羅吃的。
不管是人類還是蟲星人似乎都有從遠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囤糧的習慣,她理直氣壯地用闖空門翻來的東西拿去跟人家以物換物,目標也不光侷限於肉類,什麼土豆,蘿蔔,白菜,有什麼她就要什麼。
蟲星人除了肉食也吃別的,汁水豐富的植物根莖和糖分充足的果實都可以進入蟲星人的食譜,她覺得之前他們只把食物侷限在肉類上很容易讓營養吸收的不均衡,所以就特地換換菜譜,而且比起肉食,其他的東西顯然更容易讓此時還比較虛弱的男人自己吸收。
每天嘉莉哺完肉糜之後,就把水果蔬菜當作零食撕成小塊一點一點的哄著林川吃下去,看著還是隻能露出腦袋,身體肩膀以下的其餘部分依然只能藏在被子卷裡的男人一邊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一邊面無表情的吃下所有她餵過去的食物,嘉莉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當初被餵養時男人總是喜歡盯著她看,看完之後還要摸她的頭誇獎她——
那種全心全意地養育同伴,同時也被被養育的同伴全心全意所依賴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
屬於蟲星人的那部分鐵血基因總會情不自禁地被這種‘養育感’情緒迷得軟趴趴又神魂顛倒,有時候嘉莉甚至要努力控制才能讓自己不會像人類當中過度迷戀明星的人格障礙者那樣尖叫著向現在受她餵養的男人撲過去。
就算明白現在的被子卷下,男人的身體一定畸形得像是電影裡蟲族異形和骷髏喪屍一類的結合體也不能磨滅她現在對他傾注的一絲一毫的關愛,這種關愛無關年齡,無關美醜,甚至無關男女,她無法解釋它到底是什麼,因為它實在是發自於基因,發自於內心,並且是如此洶湧,如此澎湃。
嘉莉的餵養工作一共持續了將近兩個星期,這個蛻變時間對於蟲星人來講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遠古的蟲星上,因為條件惡劣,蟲族人的未成年者在邁向成年的這段蛻變期就變成它們一生最脆弱的時候,不但是不能自己捕食讓它們處於逆境,身體上的大幅度變態改變更是讓他們足以成為敵對捕食者的獵物,所以每當有未成年者向成年進化時,都會有相對的成年者肩負起保護餵養的責任,所以嘉莉在初次異化醒來之後,會依照著古老的蟲星記憶稱呼守護她的林川為‘導師’,而如今看來,林川當初否定了自己身為導師的資格也是很正確的,兩個同樣半吊子的未成年者其實對自己的未來都是一樣的茫然無措。
當有一天嘉莉從外面帶著大兜的食物回來,卻發現原本每當她歸來總能看到迎接她的男人今天又重新把腦袋縮回被子卷裡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餵養工作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
滿心悵然若失的嘉莉努力剋制著自己心中的失落,小心翼翼的坐到床前,堅持著她最後的守護工作。
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