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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有什麼預感,這幫有家有業的老爺們被選上來以後,就這樣二話不說,上面要他們幹嘛他們就幹嘛的把該擔的擔子全挑起來了!
作為一個標準的二世祖,許安陽覺得自己被選進小組應該是個意外,這絕對不是他吹噓自己的家世,但如果上面有時間稍微斟酌考慮一下的話,像他這樣背景的人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被第一批推入前線。
就算覺得沒臉,他也得承認,他其實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很好,大哥許安平高中畢業以後就入伍當兵,上完軍校以後基本上可以說是一路高升,二哥許安原原本學醫,不過從國外留學三年回來以後沒上手術檯也沒進研究所,另闢蹊徑的轉職從政進入了科研系統高層,他老爹年紀雖然不小但真正是老當益壯,前半年剛從正職上退下來轉為‘顧問’,所以他雖然是個男孩,但家裡幾乎沒人把什麼理想,抱負之類的東西往他身上壓過。
但也許就是因為從小到大沒人盼著他能做出什麼出彩的事,所以他才越要賭上這口氣,不管別人怎麼衝他飛白眼,陰陽怪氣的叫他‘小少爺’,也非做出點像樣的事給別人瞧瞧。
許安陽想起自己在刑警隊待的那些日子,不知道那些一起稱兄道弟的同事們現在都怎麼樣了,雖然他們這個小隊還沒接到保密通知,但自從他被選入這個西區特2小組,從接到通知,到集合,特訓,出任務,這二十幾個小時幾乎是連軸轉,連水都沒敢多喝一口,更別提打電話找那群弟兄探聽情況。
不過根據他在白天的觀察,目前處理那些特異事件的都是像他們這樣的特別行動組,許安陽知道他們那個刑警大隊除了他和隊長,還有另外兩個同事也被抽調進了其他區的特別行動組,他想起自己之前經手的幾例任務,發自內心的希望他的同事們比他運氣好,沒遇到這種噁心的特異事件……
他知道自己會有這種願望,並不是說自己有多偉大多無私,他只是由衷的希望事情不要如同他預感的那樣惡化。
雖然他知道如果他現在怕了,想退,那麼不管現在這個在他們面前還是半遮半掩的事,究竟會在明天后天大後天發展到多嚴重的地步,他都能保證自己現在只要打個電話,就能平安的從這個小隊裡退出來,但他也明白自己其實能保證的也就只有現在,如果時間再晚一些——
即使,只晚那麼一兩天……
許安陽家境好,見識多,生活沒壓力,造就了他積極,努力,上進,客觀,公正,不偏激,不邪淫的純正心性,但他也不是傻子,面對關乎生命的危險時他也會惜命,就在他正翻來覆去的猶豫時,冷不防忽然聽到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手機的震動聲。
被嚇了一跳的許安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那個不知主人是誰的手機剛震了不到兩下,那群躺在會議桌上正一個個賽這打呼嚕的大警察裡就有一個忽然醒了過來,掏出手機壓低聲音的‘喂’了聲。
會議室統共就那麼大的一塊地方,許安陽雖然不是故意想偷聽,但自家隊長的電話談話卻也一句不落的都聽到了耳朵裡。
打來電話的隊長已經見過家長的女朋友,許安陽知道如果沒出事的話,他家隊長昨天早上就該坐上飛機,跟著未來的嫂子一起去西寧見他未來的老丈人。
許安陽聽著自家就連安排任務時也一向言簡意賅的隊長對著手機,先是冠冕堂皇的用‘這是緊急任務’,‘不讓請假’,‘隊上通宵值勤’和‘估計一時半會完不了事’之類的話進行抵抗,但沒過一會兒,翻來覆去就只會那幾句官腔的隊長開始節節敗退,半晌之後,終於‘吭吭哧哧’的宣佈自己完敗——
許安陽聽著自家隊長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震天呼嚕聲裡,用從沒有過溫言細語講電話,心裡的感覺又是驚奇又是好笑。
他從沒想過原來自家黑凶神一樣的冷麵隊長講起電話來絮叨得能比得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但笑過之後,比起一般老爺們感情細膩不少的許安陽又感覺有些感慨。
他想起剛才才打進他皮肉裡的那管藍汪汪的藥水,又想起自己老爹老孃,兩個哥哥和家裡那條已經三歲,名字叫旺財但品種卻是純種紅貴賓的寵物狗,想起剛才讓他糾結萬分的到底是退還是不退……
最後滿腹心思,以為自己肯定會失眠整夜的許安陽在一屋子大老爺們此起彼伏的胡嚕聲,和自家隊長柔情蜜意的私語聲中,竟然不知不覺的陷入無憂無慮的黑甜鄉。
臨睡前,許安陽終於做了一個決定,既然那個也不知道到底是神馬東西的針都已經打了,那再當逃兵就實在太丟人了!管它到底是生化危機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