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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以後去哪兒?”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啞聲回答:
“就住,這裡。”
嘉莉被噎了下,斟酌了一下,猶豫的換了種問法:
“我的意思是,以後,咱們做什麼?”
男人還是像剛才那樣沒什麼表情的沉默了片刻,之後,稍微加重了些語氣的再一次開口:
“咱們,就住,這裡。”
嘉莉眨眨眼,這一次徹底失望了。
一直在毫不間斷的觀察著幼崽的男人隱隱的焦躁起來。
他不是不明白幼崽的失落,他是在自己毫不理解的情況下變成怪物的,他無法說清自己是如何感染,如何變異的,他只記得自己異化融合的過程似乎極為兇險,這讓他幾乎丟掉了自己作為人類時的大部分記憶,他只記得當他異化成功時,只有他自己獨自一人的站在黑夜裡,腦子裡只有斷續、混亂的蟲星傳承和自己被衝散得七零八落的回憶。
那時的他心裡唯一的感覺不是死裡逃生,脫胎換骨之後的欣喜,而是一種無論是用人類語言還是蟲星語言都無法描述出來的絕望,那是一種彷彿自己獨自一個人活在宇宙間,再也找不到溫暖的冰冷。
他不知道為什麼記憶零落混亂的自己會有如此深刻的絕望感覺,也許那是鐫刻在蟲星人基因裡的對於自己消逝故鄉和同伴們的悲痛和眷戀,他只覺得茫然,這種茫然一直持續到很久很久之後,一直到他第一眼見到那個背對著他,蹲在屋頂上發呆的小怪物的那一刻,他一直感覺被孤獨冰凍起來的心才重新感覺到了溫暖。
“想,吃麼?”
一直面無表情,但其實內裡是在苦苦思索對策的男人忽然想起什麼的動了動,從身後解下一個用繩子系得緊緊的塑膠袋,拎到嘉莉面前,繼續沒什麼表情的啞聲問。
嘉莉木呆呆的瞧著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男人,不知是自己腦子慢還是男人思維跳躍的跨度太大,總之她一時弄不明白為啥上一秒她還在為自己的未來而失落迷茫呢,怎麼下一秒就開始談起吃喝了?
雖然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但男人還是在她面前開啟袋子,拿過一個就擱在床邊的空碗,把袋子裡的暗紅色濃漿一股腦的倒了進去。
但是隨著一股脂肪的生腥味道瞬間瀰漫開,嘉莉望著那碗混合著很多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的泡沫和雜質的肉醬,喉嚨裡不知為什麼忽然一下子變得幹癢起來。
“吃。”
男人端著碗,一本正經地坐到床邊,拿出一個勺子對著她。
思維全部被食慾佔據了的嘉莉嚥了咽吐沫,慢吞吞地湊過去,想要把碗接過來。
男人面無表情的挪開碗,一本正經的用勺子敲了敲碗邊,說了句“坐好”,停頓了下,又加了一個“吃”。
嘉莉木呆呆的瞧著坐在自己面前,一臉面無表情的男人,半響之後才忽然發現自己居然被人當成‘真’幼崽教育了,她很想說自己就算按照蟲星人的年齡等級劃分算幼崽,但作為人類她其實已經成年很久了,但不知為什麼這些話明明已經到了嘴邊,但對著那個一本正經的端著碗,等著喂自己的男人,她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僵在當場的嘉莉和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相互瞧了很久,最後在男人持之以恆的注視下,嘉莉迫不得己的坐直身,猶猶豫豫的做出一副‘我準備好了’的規矩模樣。
她剛一坐好,男人就把盛了肉漿的勺子端端正正地送到了她嘴邊。
嘉莉抿著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掉男人餵給她的東西,原本就有點餓的腸胃在接受到被吞嚥進體內的食物之後,湧起一股歡天喜地的感覺,她一開始還覺得有點尷尬,吃了幾勺之後,不知從哪漸漸生出一股熟悉感,聯想一下她陷入昏睡的那幾天既沒被餓著也沒被渴著,又瞧瞧男人現在一本正經,熟練非常的模樣,她估摸著自己其實老早就已經被人家給喂熟了,於是乾脆拋開了那點羞恥心,正大光明的享受起幼崽待遇。
林川喂一下,嘉莉吃一口,一碗肉漿很快就見了底,嘉莉一邊吃一邊不錯眼地盯著碗看,她盯著碗,男人卻盯著她,眼瞧著馬上就要吃完一碗,嘉莉正猶豫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要求再來一碗的時候,還沒等她開口,一旁同樣一直不錯眼地盯著她看的男人忽然伸出手,一本正經的摸了摸她的頭之後,啞聲說:
“幼崽,吃得好,長得壯,還吃?”
嘉莉(t___t)了一下,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內心感覺簡直複雜到了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地步,如果非要細分一下的話,那大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