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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繪黛用帕子掩著嘴笑道:“還不是妹妹要嫁給阮卿事的事嗎,阮卿事年少有為,又得皇上和大皇子的信重,妹妹能嫁給這樣的人,當真是極好的夫妻,姐姐先在這裡恭喜妹妹了。”
沈繪碧本就體弱,被她揶挪了半天,只能半靠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氣,她閉著眼睛喘了半晌,忽然眼睛睜開,漆黑的眼底泛起些詭譎的波紋,很快又平復了下去,她緩緩地直起身,垂下眼眸,對著沈繪黛,細聲細氣地道:“那麼姐姐既然覺得阮卿事千好萬好,為何不自己嫁給他呢?”
華鑫聽得沈繪碧突然說出這般犀利的言辭,不由得訝然看了她一眼。昭寧粗枝大葉,倒是毫無所覺,接了話柄對著沈繪黛道:“是啊是啊,你既然覺得他千好萬好,幹嘛不向你大伯孃求了,自己嫁給那人,哪有當著自己重病的妹子的面說這種事的人呢?!當別人都與你一般不要臉皮?!”
沈繪黛冷笑著正要開口,就聽沈繪碧繼續柔聲道:“公主莫要動怒,我二姐也不是誠心的,這事兒。。。哎!”這一嘆是無盡的委屈。
昭寧哼道:“你就是心太軟了,由得這起子人踩到你頭上。”沈繪碧又不痛不癢地勸了幾句。
這是沈繪黛一聽昭寧是公主,哪裡還敢開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她今個是受了沈大小姐的挑撥,才過來故意氣氣沈繪碧的,沒想到沈大小姐一石二鳥,她反而被人推出去當靶子使了,心裡不由得大恨,臉色一半是惶恐一半是惱火。
華鑫皺眉看了沈繪碧一眼,心裡有些疑惑,剛才沈繪碧那句話的時間也太巧了,既堵了沈繪碧的嘴,又順便拉了昭寧的仇恨值,她上下打量幾眼,見沈繪碧還是一如既往的溫順低頭,不由得搖了搖頭,暗笑自己多心。
她一轉頭看了看更漏,對著沈繪碧柔聲道:“我們也叨擾許久了,你好好休息,我們改日再來看你。”
沈繪碧抬起眼,目光狠狠地掠過華鑫周身,很快又低下頭,柔聲道:“好,你們放心去吧。”
華鑫扯了扯鬥雞似的昭寧和掠陣的白茹,對著沈繪黛道:“沈二小姐要不要一起走?免得擾了繪碧休息。”
沈繪黛面色尷尬,有些嫉恨地看了沈繪碧一眼,對著華鑫三人勉強福了福身,轉身走了。
昭寧看沈繪碧面色確實不好,也有些擔憂的勸慰了幾句,沈繪碧都一一柔順地應了,昭寧這才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白茹目送著三人遠去,眼底嘴角的笑意漸漸散了,浮現出一種莫名的陰沉。她只著布襪,在因為久無人打理而佈滿灰塵的木質地板上走了幾圈,忽然折腰坐在鏡臺前的木凳上,伸手輕輕拭去古舊銅鏡上的灰塵,看著鏡中浮現的清秀容貌,眼底莫名複雜,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忽然仰起頭,閉上眼睛。
隨著她近來的記憶越來越明晰,這具身體也被她用的越來越得心應手,反倒是那沈繪碧的命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她又猛然睜開眼睛,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虛划著,把自己地過往一點點理順,她想起了剛出生時貴為公主的母親慘死,自己被父親娶的後孃故意丟在戰亂中,自己明明是周朝貴胄之女,卻不得不寄居在一個犬戎家庭,而自己名義上的養父——那個噁心的中年犬戎男人對自己的各種輕薄還有垂涎,多年後一個俊美如天神的男人自稱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在得了勢後,為了徹底擺脫過往,殺了收養自己的犬戎人家一家,最後,自己卻在返程時被一群蒙面人殺死。
她想起了,她叫謝鬱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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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茹家與華鑫不同路,因此早早地就分手了,昭寧硬是擠著和華鑫坐到了一起,猶自憤憤道:“繪碧也太老實了些,若是我,我早就把她那二姐給。。。”她臉漲得通紅,還是沒想到什麼狠話來。
華鑫潑涼水道:“她跟你可不一樣,她父母早就亡了,唯一能做主的祖母也去了,不看著人家的眼色過活能怎麼辦?”
昭寧咬著牙道;“那也不能由著那幫小人欺負!”
華鑫道:“那又能怎麼樣?她大伯母大姐煩她,恨她,是因為她不是她們一胞的親骨肉,不過是二叔的閨女,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憑什麼要出錢養著她?她二姐恨她,厭她,不過是嫉恨她的嫡出身份,又想著她一個庶出的能在嫡出的面前耀武揚威,這才往死裡作踐她,這幫人不算是大奸大惡之輩,既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腦子,只能說是目光短淺的小人,可這種偏偏最是得罪不得,換了你是繪碧,你又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昭寧不服氣地哼道:“那我至少也會在別人擠兌的時候回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