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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課,昭寧就扯著她興奮地絮叨:“今日你可是大出風頭了,哈哈,想來過不了兩日,連朝上都要傳‘謝家大小姐把當朝名宿夏太史駁的啞口無言’!”
華鑫撇嘴道:“你想多了,我這用的是取巧的法子堵住他老人家的嘴,又不是以學識正大光明的和他論道,朝上之人才不屑一顧呢。”
昭寧被當頭潑了一盆涼水,不滿地撅撅嘴,轉身放她離去了。
華鑫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轉身出了門。她站在房簷下,看著滴滴答答一串水珠輕快地落下,心裡卻有些發愁,只盼著大力那粗枝大葉的能記得帶傘才好,正想著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修長身影,撐著傘向她走來。
華鑫迎了上去,正好走到謝懷源的傘下,兩人並肩而行,只有那柄繪了竹枝的傘為兩人籠出一方小小的天地,華鑫盯著那好像在雨水中輕柔浮動的竹葉出神,那竹枝繪功極好,好似瞧著瞧著,鼻端就能飄出竹香來。
一聲比竹香還清冽甘醇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出神,他輕聲道:“我近來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
華鑫不解地抬頭望著他,卻看到他傾身壓下,眼底神色曖昧不明,此時兩人的距離極近,幾乎要雙唇相接,她幾乎能感到灼熱的氣流撲面而來,不由得地退後了幾步。
謝懷源這才緩緩回神,神色像是想明白一個糾結許久的問題,慢慢地卻不容置疑道:“或許你之於我而言,與旁人不同,因而從我救了你的命的那刻起,你本該就是我的。”
華鑫聽得心中一涼,好像整個人都被推進了風雨裡,她喃喃道:“我以為…”她想到自己剛才有那麼一瞬間的自作多情,猛地住了口,回過神道:“小公爺想要說什麼?”
謝懷源看她一臉抗拒,心底不解,他伸手拂開她額前一縷被浸溼的劉海,動作輕柔,說出的話卻出奇的無情:“我要你立誓一生一世留在我身邊,不得起絲毫背離之心。”
對他來說,若是想要一個人,自該將她牢牢控於掌中,方才能安心。
華鑫聽了這話,心直往下沉,她側開臉冷聲道:“哈,我知道我欠著小公爺的一條命,必然會一輩子對您忠心的,用不著您以恩相脅,這點我清楚的很!”
謝懷源微微皺著眉頭,似乎不懂她為何如此惱火,他張口欲言,華鑫卻惱火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轉身大步走進了無邊的雨幕中。
華鑫心中有些羞澀又有些惱火,那兩人的對話回味了一遍,更添上了一重煩惱,她倒是懂謝懷源的意思——我不信任你,卻又想要得到你,所以乾脆讓你一生活在我的掌握中,我才能安心。可這與豢養寵物有什麼區別?
華鑫想到自己努力許久,還以為已能得到他的信重,沒想到還是無用功,心情一時除了頹喪還是頹喪。
她神情沮喪地在走向宮門,被大雨淋了多時,才被趕來送傘的大力一把拉住,硬塞進了馬車裡。
她身上冷一陣熱一陣,垂頭走回自己的院子,全然不見往日的精神氣,一進門就看到桌邊立著一個人,修長挺拔如竹,古雅絕豔如玉。她看了那人影一眼,強忍著腦袋昏沉,問道:“我不是已經答應小公爺了嗎?我會一輩子對你忠心勤懇的,您還來做什麼?”
謝懷源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淡淡道:“你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
華鑫道:“那您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他不給人半分拒絕餘,這話又太過露骨,華鑫臉漲得通紅,因此努力沉著臉不說話。
他看她還是不言不語,神情竟劃過了一絲茫然天真,不過隨即就恢復如常,他伸出一隻手,打在華鑫的後頸上慢慢摩挲著,黑玉般的眼睛潤澤,一邊低聲誘哄道:“我能給你最好的,不論你想要什麼。”
他對人向來只有防備,從不願付出真心,但卻深覺華鑫對自己不同,只要她在自己身邊,便會感到難言的溫和舒心,既然如此,那就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威逼利誘,不論用何種手段。他自覺將人心看得透徹分明,世上之事永遠逃不過‘利害’二字,卻不知道情之一事,確實,恰恰是脫離利害之外的。
華鑫心中又冷又木,勉強靠著屏風站立,道:“你說只要我答應跟了你,你就什麼都願意給我是嗎?”
謝懷源以為她終於明白,唇邊逸出一絲笑容來。
華鑫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澀然:“我這些日子見過許多大世家裡的爺們錦衣玉食地供養著美婢寵姬,你也是要那樣待我,是嗎?”
謝懷源有些狼狽地錯開頭,竟然承認了,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