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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針,依次在乳母和宮婢身上紮了幾下,頓時這幾人睡得更沉了。果然,這凡人就得用凡間的法子對付,根本無需用到法力。
她聳聳肩站直身子,眼角掃過地上宮婢的衣著,突地恍然剛才二皇子為何總眼神詭異地盯著自己的衣帶看。默默打了個哆嗦,她將自己衣帶解開又照著宮婢身上衣帶的樣子重新打上結,這才走向搖籃。
搖籃裡躺著的小小嬰孩,正睡得香甜,露在襁褓外的小臉睡得紅撲撲的,渾然不知自己在今夜永遠失去了親生母親。
趙坦坦俯身藉著室內微弱的光線,仔細地看著嬰孩粉嫩的小臉,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撫摸他的臉頰。當手指與那彷彿一觸便會破的柔嫩面板相觸時,她的心中驟然湧起一陣慈愛和憐惜,禁不住索性將嬰孩抱起摟在了懷中。
那麼柔軟、那麼嬌嫩的身軀,抱在懷裡小小的一個,這種奇異的感覺令她幾乎捨不得再放開。
修仙界幾乎見不到嬰孩的存在。
修仙之人為追求苦修以圖早日飛昇,即便與異性結為道侶,也大多隻是為了倚靠雙方功法配合修煉,並不講感情。更極少會有人願意拼著耗損修為,去生育一個註定將來會分離的後代。
而凡人走不了長生之路,卻能自由地與人相戀繁衍子嗣。
擁有一樣,必會失去一樣。這世界總是公平的。
這般不知抱了多久,直到旁邊乳母動了下,似乎要醒過來,趙坦坦才終於依依不捨地將孩子放回搖籃中。
想了想,她從手上摘下一串碧若春水的細鏈,套在了嬰孩幾乎只有她一半粗的手腕上。這是師父在她年幼時贈予她的護身法寶水華鏈,可以辟邪保平安,長期戴著還能改善體質,算是她身上等級最低的法寶,卻也是最珍貴的寶物之一。
看著鏈子在套上那小小的手腕上,自動收縮成細小的手鍊,確定水華鏈的效能沒有被這禁法區域限制後,她才放心離開。
這修仙界法寶會隨著主人的手腕粗細自由變化,而只要被戴上,凡人是取不下來的。
雖然不能擅自干涉凡間事,但她希望至少能以這種方式,提高這孩子平安長大的機率。
第42章 築基
離開前,她回頭最後望一眼貴妃殿上的“翠華”二字,那鐵畫銀鉤之中暗含傲骨之氣的筆調十分特別,剛才就覺得有些熟悉。此時她才猛然想到,這可不就跟被魔人奪走的那副畫像中的落款,無比相似……不,這分明是屬於同一人的筆跡!
——這殿前牌匾竟也是前朝哀帝親筆所題?
明明聽說哀帝當年獨寵蓮紋皇后一人,後宮從不納別的妃嬪,還專門為皇后建了所蓮樂宮。
可是眼前這座明顯屬於后妃規格的翠華宮又算是怎麼回事?
他為蓮紋親手畫了絕筆像,卻也曾為這座明顯給后妃居住的宮殿親筆題字。
所以前朝究竟還發生了些什麼不為世人所知的事?
哀帝究竟是專情,還是多情?抑或是無情?
趙坦坦遙遙望著那兩個字,不知為何心中起伏不定,耳邊似傳來個飄渺的歌聲:“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帝王之愛莫測,情濃之時可以三千寵愛在一身,恨不能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然而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最先被犧牲的卻也往往就是這名被帝王所愛的女子。
蓮紋皇后獨得椒房之寵,最後卻結局悽慘,死後還無辜揹負了千載罵名。
——這哪裡能算作是真的愛?
怔怔地在原地站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嘆口氣:不管是哪種可能,這人間的帝王,終究最是無情,不值得託付終身。
走出皇宮,天才矇矇亮。
趙坦坦在秋日晨曦中的涼意中,感受著體內的修為慢慢恢復,心中只覺得在皇宮中雖然僅僅過去一夜,卻好像過了一年般漫長。也許這就是凡人常說的“度日如年”吧……
而昨晚經歷的一切,竟似比她從前在山中十八年間經歷的還要多。修真者往往看不起凡人的平庸無能,卻不知他們的愛恨交錯、悲歡起落,竟比修真的心法口訣還要複雜萬分。
她仰頭望向天空,見依舊是長空遼闊、白雲悠悠。身後的皇宮幾經變遷,百千年來人事幾番新,卻始終如同一座華麗的牢籠。即便錦衣玉食僕婢如雲,又怎及得上縱情馳騁、吟嘯風月的自由生活?
心念動處,她忽然有所頓悟,之前一直凝滯不前的境界竟出現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