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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趙坦坦看看在房內已經熟門熟路地在桌邊坐下,不知從哪兒取出杯靈酒淺酌的崔塵,有點無語。明明換做以前的自己,早就衝進去霸佔裡頭唯一的床了。然而此時的她,卻實在有些沒勇氣踏進房門。
從前他們並非沒有過共處一室的時候,畢竟修真者的夜晚大多是以打坐修煉的方式度過,打坐之時心無雜念,自然沒有妨礙。
何況當年剛下崑崙那段時間裡,失去修為卻受多方追殺,條件艱苦之時,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也不是沒有過同床共枕的時候。
那時候無比自然的事,此時也許是因為崔塵之前的話,她在房門前踟躇著,就是跨不進去。
但睏倦卻如浪潮般襲來,讓她雙眼越來越沉重,四肢也似失去了支配,不知不覺間竟就那麼靠著房門瞌睡了起來。
隱約耳邊似有嘆息聲傳來,她卻已經沒有精力去辨別,徑自沉入睡夢中。
第二日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綴著珠子的床帳放著,令外間事物朦朦朧朧。她坐起身掀開簾子,正要起身,便一個趔趄,直接從床上滾落到地上。幸虧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她並未因此受傷,甚至整個過程都沒發出什麼聲響。
望著窗邊投進來的陽光,她靜默地坐在地上,一直等到麻木的雙腿重新恢復知覺,才重新站起來梳洗。
待梳完個簡單的髮髻後,屋外卻驟然熱鬧了起來。
趙坦坦疑惑地開啟門,訝異地看到小院內正站了幾人,竟是薛逸含與“鳥語花香”,前者的身旁,自然還有跟屁蟲一般的鄒曼倩與施曼薇師姐妹。
而小院的上空,正飛來數道遁光。
當先幾道遁光落下,便現出兩名紫雲宗弟子打扮的修士。其中一人向崔塵行禮,滿面愧色道:“我門中不意出此敗類,幸而有……有崔道友相助,得以清理門戶。”
趙坦坦恍然,看來是崔塵連夜將那修煉邪術的女弟子之事,通知了紫雲宗。
而“鳥語花香”可能恰好在附近聽到訊息,所以去而復返,卻不知瓊華派的薛逸含等人為何也會在此?
一旁的薛逸含對著從房內出來的趙坦坦,點頭致意之後,也向崔塵行禮道:“先前幸得紫萌前輩施以援手,我派這才得以從足以導致滅門的危機之中脫離。還要在此謝過崔道友厚德仁心!”
修真界以實力論資排輩。崔塵此時的修為還未恢復到金丹期以上,在場諸人大多修為高於他,本應以晚輩來稱呼他。
奈何崔塵之前兩度結過丹,又怎知他不會結第三次?何況眼前這位不但有隻實力足以碾壓在場全體修士的神獸,還傳說與慕白道尊淵源匪淺。
因此為保險起見,此時身在凡界破舊院落中的眾修士,還是紛紛與這位修為目前還不如各家外門弟子的崔塵以平輩相稱,只省去了道號而已。
趙坦坦聽著他們一邊糾結稱呼,一邊假裝自然地打招呼,直替他們感到彆扭。
那頭薛逸含已在說起來意:“自收信以來,我門中經過一番清點,發現竟有不少女弟子無故失蹤至今沒有下落。如今雖已遵從紫萌前輩指示,將門中大部分弟子轉移,但暫時還無法確認其中是否混入了修煉邪術之輩。不知崔道友可有何見教?”
薛逸含的臉上滿是憂慮之色,門中那些失蹤的弟子大多是出去歷練的,這本是各派都有的尋常事。然而此番他命門人仔細清點才發現,根本無法與出門的弟子聯絡上。
對崔塵甚至恭敬地用上了“見教”一詞,可見薛逸含此時心中的焦慮之深。
他繼任掌教沒有多少時日,便遭遇幾乎能令全瓊華滅門的兇險事,又發現門中諸多女弟子異常失蹤,自然心中自責不已,覺得愧對列代祖師。
崔塵看了眼一旁站在門邊的趙坦坦,向薛逸含回以一禮,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出現這樣的事,也是始料未及的,薛掌教不必太過自責。不如趁此番相聚,大家好生商討一番對策。”
隨著他的話語,院中佔地極大的槐樹有數根枝幹延伸出來,在院中僅剩的小片空地上交錯彎曲,轉眼便化作一張木製小几與幾張小凳子。
整個過程乾脆利索,全方位、多角度地呈現出作為一棵千年樹妖,能屈能伸、千變萬化且富有材質感的優勢。
趙坦坦簡直看傻了。以前那個窩在縛妖袋裡頭,在三個妖精裡頭最像二傻子的槐猛,居然還可以這樣使用……她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事實上,院子裡的幾位修士,都看得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