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難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按理說齊安謹夫婦在盛京官員間是該如魚得水,從者如雲的。但只從升永安侯為承恩公一事,靜嫻對待自己母家,尤其是繼母的態度,明眼人自然也都能瞧得出來。因此何氏與齊安謹在盛京中瞬間就很是微妙,得罪自然是無人敢得罪的,但要說真正恭敬親近的,也並不存在。幾乎都是蓄意與承恩公府拉開了距離,敬,而遠之,尷尬得很。
便是清樺,早在他還在國子監時,靜嫻便為自己弟弟在京內建了宅子,升爵之後清樺便更是常住了起來,更莫提如今有了自己的私府,回承恩公府的時候便更是少得可憐,不是分家,卻比分家還乾脆些。
清樺倒也看得明白:“相互提攜是假的,怕是有繼母的枕邊風,父親想為清檀安排後路了。”
靜嫻慢慢開了口:“你怎麼想?”
“何氏不說,我自不會真拿她當母親看。只是清檀……從小書讀的不錯,卻不是有什麼心思的,繼母倒也知道在她兒子面前裝的一本純良。”清樺面帶諷刺,頓了頓卻還是有些猶豫:“再者還有姚姨娘,姐姐走後倒也對我諸多照顧,她的女兒日後出嫁,我也總覺應照拂著些,怎麼說也是出自齊家,撇的一乾二淨也不可能。”
靜嫻沉默一陣,恰好這時也到了壽康宮門口,慢慢點了點頭說會想明白後,便也看著清樺的身形消失在拐角,自己轉身向殿內行去。
綠柳看著靜嫻的面色,不敢說什麼,只是無言的慢慢落後半步跟隨,片刻後便聽見了靜嫻的聲音,卻是問起了另一件事:“廟裡放出的人如今怎樣了?”
綠柳一愣,回過神來忙輕聲回道:“都順利的很,這幾日已慢慢有訊息傳回來。衛先生的意思,是等過幾日再往京裡送兩百,他說養兵千日,到了該用的時候了。”
“恩,這些小事,都由他做主。”對衛清河的能力判斷,靜嫻還是有幾分信心的,更何況以盛京的繁華,每日入城出城的人加起來便幾乎近萬,這以各種身份手段進來一兩百人,還真是如融入海里的一滴水般毫不引人注意,也不必擔心什麼。因此也頷首開口,囑咐了另一件事:“不過逸王三日後的詩會,卻讓他定要多派些人,看緊了。”
“是。”綠柳答應著,上前掀起門簾,等得了內殿又小心問道:“主子,逸王這般動作,心思都算是昭然若揭,我們還不動手嗎?”
靜嫻坐下來,揉揉額角:“自然是要的,只是還不到時候,再過些日子。”
綠柳聽著卻突地心頭一動,不禁抬眸問道:“是了,如今聖上頑虐成性,不堪為帝的訊息百官都已耳聞。主子莫不是故意放手,想看看朝中何人會投靠,到時候便可一併清查了?”
靜嫻一愣,抬頭看向她卻是露了一絲苦笑:“你是這麼覺著的?”
覺得自己想明白了的綠柳面上滿是疑惑。靜嫻見此慢慢嘆息了一聲,輕聲說道:“你要知道,便是聖上退位了,逸王即位也遠比我接著以女子之身執政要名正言順的多,陰陽乾坤,三從四德。千百年來皆是如此,這執念可沒那般輕易消得掉,逸王有名正言順的大義之名,這是即便我私下有再多勢力,明面上也永遠沒有,故意放縱逸王做大,一個不小心可不一定會如何。”
綠柳聞言面上滿是無措,過一陣又帶了些不忿不解:“那該如何呢?”
“名不正則言不順,我想明著獨攬朝政,朝中便一定會有人說這是天下大亂、牝雞司晨。這是沒法子的事。”靜嫻嘴角扯了一絲嘲諷的笑,又接著沉聲開口:“要想讓他們不這麼說,便只能下一次狠手,殺雞儆猴,讓他們從心底裡心驚膽寒。像是馴獸,定要先給了鞭子,得了教訓才能再給甜棗,這樣他們才會誠惶誠恐,感恩戴德。”
“如今懂了?留著逸王可是不能等他勢大的,是要等個好時候,藉著他立威。”聽著靜嫻說罷這話,綠柳閉了口,面帶沉吟,半晌方慢慢點點頭,卻像是還有些猶豫:“奴婢明白了,可是就算這般,那名頭還是不正不順啊,小姐教過我‘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便是明著不敢,也防不住百姓私下議論……”
靜嫻笑的輕鬆:“只要朝中百官們不敢拿這話出來堵我的口,私下議論又如何?只要國泰民安,衣食無憂,升斗百姓們不會在意一國之君是男是女,更何況,我們不是剛換了欽天監司正嗎?”
“欽天監?”綠柳一頓,反應過來,面上帶了恍然。
靜嫻慢慢靠在了椅背,默默點頭,確實,在三綱五常的倫理之上,對她來說此刻還可以藉助一些,更不可違抗冒犯的神聖意志,比如說,天意。
☆、九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