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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護理人員。
吳維以對這套流程極其熟悉,扶著架子,一步步的小心地走路。除了溫曉,陸筠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位高個子醫生站在他身邊。他行走得極其費力,雙腿非常不協調,滿場遊走一圈下來,額頭上都是汗珠。
陸筠站在他身邊,心臟都強烈的緊縮著,下意識攥緊了溼漉漉的手心。又想慌忙的尋找紙巾擦去他額頭上的汗水,結果溫曉比她快了一步。不但擦去了吳維以額頭上的汗水,連脖子和後頸傷都照顧到了,動作異常嫻熟。
吳維以穩了穩氣息,向她略一點頭,說:“謝謝了。”
“沒什麼,現在辛苦一點,才能恢復正常,”溫曉說,“否則膝蓋僵化,還要再手術。”
溫曉笑了笑,沒有說話,握著手絹後退兩步,故意麵帶笑容地回過頭去,意料中陸筠吃醋的表情沒有,她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站在不願處和醫生低低地交談。
溫曉詫異,片刻後才兀自笑了。
陸筠正在用英語跟吳維以的主治醫生自我介紹。昨天晚上跟這個個子高的嚇人的醫生雖然照過面,但不知道醫生是否還記得她,因此用詞十分規矩禮貌。
沒料到根本不需要。醫生顯然知道她,淡淡笑了笑:“我認識你,比報紙上的照片漂亮。”
陸筠隨即想起吳維以病房裡那一大摞報紙,大概醫生也是看到過的。乾脆也不再客套,轉身從包裡拿出準備好的筆記本和筆:“嗯,是這樣。我們很快就要回國了,回去後我該怎麼照顧他?需要注意什麼?麻煩您——”
醫生打斷她的話,皺著眉頭問:“回國?這是什麼意思?”
陸筠一怔,也糊塗了,“嗯,他身體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下恢復了,回去也一樣可以慢慢恢復,我會照顧他。只要跟溫小姐拿了護照……”
沒想到醫生聽完臉色更難看了,陸筠心頭一緊:“難道說他的身體還有問題?不能離開?”
醫生恍若沒聽到她的問題,只說:“他在這邊也很好,恢復得也很好。為什麼你一來他就要跟你回去?”
陸筠很清楚自己的出現有股“剝奪溫曉的勝利果實”的味道,這也是她沒辦法在溫曉面前做到真正坦然的原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她是溫曉,掐死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陸筠的心情恐怕都是有的。
摸不清醫生的意思,她隱約覺得不妙,鄭重其事開口:“他是中國人,工作事業朋友同學都在中國。大家都很歡迎他回去。我們總是要回去的。”
醫生怔了怔,彷彿才發現吳維以是中國人這個事實,眉毛凝在一起:“溫小姐怎麼說?”
此時吳維以和溫曉已經離開了復健場,在陽臺外靠窗的位子坐下。陸筠看了陽臺,覺得自己的心態實在好得讓她自己都佩服,於是就微微笑了,“維以會跟她談的。”
其實吳維以根本不知道要跟溫曉說什麼。他想了一個早上,連腿疼的時候都在翻來覆去的思考怎麼開口跟溫曉解釋陸筠的事情,依然苦無答案。吳維以自覺不是笨蛋,他的大腦或許可以宛如計算機自動算出偏微分方程,但卻沒有儲存著解決目前尷尬情況的智慧。斟酌再三,最後嘆口氣,問:“你跟陸筠兩個人,剛剛說了什麼話?”
雖然是在問,聲音裡一點疑問都沒有。
“你覺得我們說什麼?”溫曉疲憊的靠在長椅椅背上,太陽出來了,她微微眯起眼睛,但聲音還是一樣溫柔。
一句話就把問題扔回來了,吳維以說:“不論她說什麼,也都是我的想法。”
這話忽然有點刺耳,溫曉冷淡地開口:“她昨天晚上來的?知道我對你狠不下心,你們倆就商量好了用這種懷柔政策對付我?”
“曉曉,我們沒商量任何事情,又怎麼會對付你?”吳維以反而驚訝了,昨晚上兩個人說了半夜的話,然後他因為睏倦就睡過去了,哪裡有時間商量事情。實際上陸筠聽了溫曉的事情之後,在黑暗中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溫曉滿臉的困惑和茫然,呆了呆後輕聲問:“維以,她哪裡比我好?”
兩個人第一次這麼正面的談起陸筠。“她不比你好,沒有你能幹,不過知識很紮實,奇奇怪怪的書看了很多,說話一串一串的。工作的時候倒是很認真,平時有時候性子也急得很,做事完全不瞻前顧後,毛毛躁躁,說起來——”吳維以猛然頓住了,沒有說下去。
都這麼熟的人了,溫曉自然知道她後半句是什麼,身體不自覺的有點發抖,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句,還是問出來:“這麼說,你是覺得我太能幹了?我跟你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