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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信你去問他……”
“可那又如何,”他擺了臉過去,“陸家主母又不是你,我怕個毛。”
我有些氣短,憤憤看了他許久,又是開口道,“你莫非就不知,人之常情裡頭有一道,便是如夫人總是比正夫人更要在心尖尖上的。”
我這話沒往下說,只盯著他看住了,他一副臉色越來越凝重,到後來抬眼看了我一下,又慌忙低下頭去,埋頭支吾了一聲,“我、我這便去辦!”
說畢竟是抬腳便跑了出去。
出息。
我啐了一口,就這幾句話便能糊弄過去的腦袋瓜子,真不知道陸景候如此聰明之人,怎麼能用上他的?
得嘞,我現下便只差好好想想,如何讓陸景候借我一臂之力,去打探從前陷害公子之人了。
也不知那小哥辦事如何,反正我用完了兩頓飯,陸景候還是沒被他帶來。
天窗的光一點點暗下去,我急了一會,隨即又故意想些別的來不讓自己那般心焦。
總是要來的,公子,你在天之靈,便讓這事辦得順利些罷。
天窗的光又一點點地亮起來,想必是月快升至中天了。
我終是熬不住,起身四處踱起步來。
才剛踱了一會,陸景候竟是來了。
我驚喜地抬頭去看,他站定衝我輕聲一笑,“瞧你這神色,等急了?”
我慌忙斂起笑,一本正經道,“陸公子,本是不該麻煩你的,只是我被關在此處,也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他一身短打黑衣,墨色的發,雪白的膚,尖下巴襯著一雙勝似琉璃的眸瞳灼灼看過來,“你少有朝我開口的時候,儘管說便是。”
心跳得有些快,我忍住不去看他,側過身去緩緩開口道,“見放公子去得冤枉,我、”我抿了下唇,再開口時有些艱澀,“我想讓你幫我去查下,當年是何人害的他。”
夏時流光篇 十六章 共赴入天牢
他忽然便慢慢斂起了笑,一絲一毫都不留,那人沉默著用他那雙黑如濃墨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我,良久又輕輕苦笑一聲,“蘇蘇,我還以為……”
他嘆了氣,再開口時有些幽幽哀哀,“還以為你本是要對我說那些話的,你不是已經知曉我對你的心意嗎,可為何要我來,也還是為了別人呢?”
我喉間一噎,一顆心怦怦跳著落不到實處,是了,我現在對他,分明不再是從前那般了。
以前或懼或恨,總是欲讓他死而後快的,而現今,我竟不知不覺中對他萌生了些許的……
我竟不敢往下想,我竟不願承認自己對這個滅族仇人是有些愛意的。
再是一個音都極難發出,我灰白著一張臉,轉身慢慢走至牆角處站著,四處皆是靜寂,萬籟無聲。
他腳邊的乾草窸窣響了幾聲,我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也終是攢不出力氣轉身過去看他,他輕輕開口道:“我進宮來也只能趁夜深,到此處更是不易,既是來了,我也定會允你。”
我心中空空,張了張嘴也說不出什麼,衣袂拂動處他似乎走了出去站定了,背對著我道,“你放心,等我訊息。”
門緩緩吱呀一聲又要被關上,像根細線牽著我的心悠悠地懸起來,那人頓足不走,我內心開始劇烈掙扎起來,我要不要與他說清楚,我要不要……
可是門已經關上了。
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去上前一步的時候,已經有一道堅實巨大的屏障徹底地橫亙在我與他之間,有個聲音隱約在叫囂著,“你不可愛上他,他是個深不見底的不潔之人。”
王喜的那聲囑咐我還記得清晰,他讓我離他遠些,好似若是離得稍近,便會被他從地獄帶來的冥火灼得屍骨不剩。
我枯坐了一夜,囚室中分明很安靜,可我總能聽見幾年前的那夜,全島的老人孩子臨死前哀嚎出聲的慘叫。
殘忍如修羅的那人在我面前生生割下了父親的頭顱,我現在終於記起來,他那時的眼睛一片赤金,滿滿的全是復仇成功之後的快意。
而後他那般折辱於我,我怎麼能忘記,我怎麼能愛上自己的滅族仇人。
一笑泯恩仇那種事情,無非是恩太少仇太少,若是真正論起來,誰要是能泯過如我這般的血海深仇,誰鐵定就是犯賤的叛徒。
所以,繞來繞去,我還是不該和陸景候說陸公子其實我也喜歡你很久了我們在一起吧這種話,從各種意義上。
忽然有些慶幸剛才咬著牙堅持著沒去開口,對,我就是個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