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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用心點罷,陛下過會就要來了,你若是這副死模樣被她瞧見,只怕當場就要雷霆大作了。”
我低頭咳了咳,敷衍道,“是了是了,我方才是閉著眼聞墨呢。”
正說著便有腳步聲從外面踱過來,王喜慌忙收斂了神色將拂塵一甩便端直站好了,我也連忙將眼睛睜得圓溜兒地瞅著硯臺瞧。
卻似乎不止一個人。
女帝明黃色的龍袍下襬從我眼前拂過,我堪堪要跪下行禮的時候,女帝又坐在了書案前的座椅上,滿腔倦意道,“陸景候,朕給你定的婚期便是如此,不可再改了,求也無用。”
我腦內轟隆隆一陣亂雷滾過,手一抖,墨石戳反了方向,一大團墨汁噗噗地甩在了我衣袖內側之上。
王喜已是跪下與女帝和那人行了禮,我呆了一瞬,也慌忙將衣袖攥緊了,斂襟與王喜一齊跪下。
女帝也不說話,揮手便讓我們退下。
王喜離我不遠,走時見我沒動靜,暗中將我袖子一扯,我回過神來才發覺女帝和陸景候俱是對我目光灼灼地看著。
我不敢多留,經過陸景候身側時還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只堪堪看過他挺鼻以下,肩膀似乎比從前瘦削了些,還有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感覺也是蒼白了不止一點。
王喜已經走了出去,回身過來作勢要帶上門催我快些,我忙將頭一低,快步錯開了他要看向我的視線。
外面熱浪灼天,雖是晨間剛過也是暑熱氣息濃郁得不行,王喜擦了擦脖子,撇了嘴道,“見到他就跟丟魂似的,你也就這點出息。”
我訥訥無言,他的手不知輕重只管在我腦門上一拍,“你給我清醒好嘍,你知道那人是來幹嘛的嗎,他來找陛下,是求陛下將他與樂易郡主的婚期往前挪的!”
“什麼?”我一時沒回過神來,王喜那兩張嘴皮子一開一合,顯然是要將我的心思都說透,“什麼什麼,你聽清楚了,我是說,他今兒來,是等不及大暑那日的婚期,與陛下進言要在十日之後便即將成親呢!”
我眼前有些發黑,卻還知道笑,“你總愛拿他的事來與我說笑,你可不許騙我,總之我今日也是要去拜會樂易郡主的,你的話是真是假,我一問便知了。”
他只是滿面愁容地看著我,“你莫不是給急傻了罷?方才陛下那句話你分明就是聽見了,還自欺欺人不去信麼?”
自欺欺人。
好一個自欺欺人。
我生來便將這本事運用得爐火純青,直到了現在這番境地,也再改不過來了。
夏時流光篇 廿四章 見過郡馬爺(2)
我與王喜一直在外面候著直到晌午,陸景候才從御書房裡緩緩走出來。
我不知他在不在看我,只覺得有股子寒意從腳底漫上來,從他出來時我便察覺到,直至他走遠了,身影完全隱在了御書房的臺階下,那股子厲寒之氣還一直尤為強烈。
我還自顧自望著他的背影,只聽得女帝在裡面沉沉道,“都退下,今日不必當值了。”
王喜與我卻不覺得鬆了一口氣,反而一顆心都吊起來,各自惴惴著跪了安,才走出兩步,御書房的門尚未關著,便聽見一聲清脆尖銳的響聲。
我忙回身看去,應是女帝狠狠將那方我磨滿了墨的硯臺拂落到了地面,墨汁與石渣滿室迸濺,煞是狼狽。
王喜一個站立不穩就要摔在石階之上,我忙將他一扶,拽了他就疾步走進去撲通跪下了。
“陛下息怒,天氣暑熱,莫要氣壞了身子。”我也不知如何去請罪,分明是不知道她為何動怒的,卻又急急地想將她安撫下來,我似乎隱隱約約知曉,若是她怒火上來了,只怕陸景候會遭殃。
“你們倒也知道朕有火氣!”她往桌上狠狠一拍,震天響,也不知道疼不疼,我詞窮,王喜接話道,“陛下不用理那些個不肖東西,只管您自個的身子要緊。”
莫不是陸景候與她言語犯衝,才惹得這樣大的火氣罷。
我來不及細想,女帝已是拂袖道,“都給朕滾!”
王喜一臉煞白,道了聲遵旨便低頭拉著我作勢要離開,我咬牙便朝女帝直直磕了個頭,“不才願為陛下分憂。”
她驀地一雙墨眸目光如炬衝我襲來,我只覺雙耳都是悲鳴不已,王喜更是抽了聲氣,也挨著我重新又跪下了。
殿內靜得毫無生氣,紫金銅獸吞吐的沉香霧氣嫋嫋繞了我一身,她定定地看著我,似隔了極度遙遠的景象。
我內心告誡著不可大意,鼻尖的汗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