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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用,真的嚇著他了。”
小弟抱著只貓從他身旁跑過去,身上、臉上、貓毛上,全都是漆黑的墨汁。年過半百的夫子拿著戒尺在後頭氣喘吁吁地追著,大喊:“朽木、朽木、你這塊不可雕琢的朽木,氣死老夫也!”
而後景象迅速從他眼前溜走,最後停在他面前的是皆家一家百口被押赴刑場,一一斬首鮮血如柱噴灑而出的悽慘景象。
穿著龍袍的皇帝抱著他傾國傾城的大姐坐在高位,隻手撐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家人。
上一刻還調皮地玩著貓的小弟,首級落了下來。滾到他腳邊,空洞的雙眼看著他。
大姐撕心裂肺的看著這一切,最後卻也死在了皇帝的寢宮……
他蹲了下來,想要捧起小弟的首級,卻捧起了一雙冰涼的手。
“好痛……好痛……”
羅剎谷裡,師父的房內,躺在床上的小小孩正落淚哀號著。
“娘……佰春好痛……”
受他所連累,當眾遭腰斬的小女孩,今年才只有四歲,這孩子比他七歲的小妹還小的多。師父找到她時,她甚至呼吸已停,只剩心脈幾不可聞的微弱跳動。
“娘……”
師父一針一針把她縫了起來,但劇烈的疼痛讓她整日整夜不停哀號著,喊著娘。
“你娘已經死了。”皆如蕭聽見自己冰冷的說著。
他緊緊握著那雙冰涼的小手,輕輕地在他耳邊道:“閉上眼,你要睡,師父說你要睡才會好。不怕,哥哥陪你,哥哥在這裡陪著你。”
從那天起,他便把那孩子當成代替妹妹的存在。
就算不說出來,但自己知道,那孩子也知道。
當那孩子跟在自己身後跑,師兄、師兄地叫著時,便像妹妹又回來,哥哥、哥哥地朝他喊。
然而,無論如何一切都只是自已妄想,已死的人不會回來,舊日光景再如何美好,現實裡活著的人還是行屍走肉。
皆如蕭身體劇烈抽搐,他筆直往雪地摔去,控制不了地發起抖來。
早已遺忘的喜悅、悲傷、憎恨、恐懼如翻江巨浪猛烈打來,擊得他再也承受不了。妄動心念無法自持的結果,更是讓剛才便不停翻湧躁亂的內息猶如失了韁繩的野馬,瘋狂亂竄跳動起來。
皆如蕭在雪地裡激烈掙扎扭曲著,直至一股又一股猛烈的真氣從五臟六腑內爆開來,令他噴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眼前一片黑霧朝他罩下,令他斷絕意識,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感覺,像做了場十分難受的夢,施佰春醒時,眼是腫的、頭是脹的,渾身上下痛得不得了,氣血虧虛,外加噁心想吐,頭昏眼花。
山洞外的雪不知何時已然停歇,換得一片朗朗好天冬日豔豔。
施佰春不曉得這一昏睡,究竟是過幾天,她緩步走出棲身的山洞,目光呆滯地望著滿山滿谷的皚皚白雪。
放眼所及,除了純白以外沒有其他,萬物被白雪所覆蓋,一切變得乾淨非常。
施佰春想起這是小白最喜愛的顏色,一想起歐意如,又覺得,如果他在這兒就好了。
但畢竟不可能的啊!
在兩人經歷了那麼多誤會磨難與對彼此的不信任後,小白肯定會怨自己的啊!
師姐不是他殺的,師姐是大師兄殺的。娘爹的死也與他無關,爹孃是因蘭姬那紅顏禍水而死。
她本不該將這些都加諸在小白身上,然而一切卻糟糕透頂地被擺在一起,加上數不完的陰謀、詭計,殺人、被殺,她一再受騙,所以她氣了、炸了,管眼前是自己多喜歡的人,也無法心平氣和去對待。
歐意如現在……肯定是恨死她了吧……
在自己那麼狠心對待他以後……
施佰春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怎麼一想起歐意如,眼淚就又不爭氣地掉了呢!
其實做了割發斷義那傻事,見著歐意如木然而絕望的神情時,施佰春就後悔了她多想衝過去抱住他,但那時身邊還有大師兄,還有父母之仇,她覺得自己不走不行,否則心若是軟下來,不知又會對小白做出什麼事情來。
直至到了這山洞,離了小白,她更是想他了。
而當大師兄說出那些話時,自己簡直快瘋掉。
她深深誤會了小白,還那麼傷害小白,這下完了,全都完了,歐意如那種性子又怎麼會原諒不相信她的自己呢?
施佰春抱頭哀號。她還是想回去,想回去小白身邊,想緊緊抱著小白不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