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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見滴翠亭那邊一個女子身影,妙玉看著眼熟,只當是凌霜,忙也往那邊走去。
不想走近一些才看清是薛寶釵。
妙玉也早見過薛寶釵,只是也沒正經打量過,此時便也留心看薛寶釵裝束舉止。只見薛寶釵身材中等,肌膚微豐,雪膚花貌,一雙水靈靈杏眼,穿一件淡黃撒花煙羅衫,下面是翡翠縷金百蝶穿花洋縐裙,果然是人美衣鮮,富麗又不失清,倒也好雅緻風情。
妙玉便躲花蔭裡,不好讓薛寶釵看見。
只見薛寶釵注意力全放一對玉色大蝴蝶上面,手中拿著團扇,想要撲住那對蝴蝶。躡手躡腳往滴翠亭靠近。
忽聽亭中有人說話。薛寶釵便停了腳步,留神聽起來。
妙玉躲另一側花蔭中,雖然距滴翠亭有一段廊橋,但此處也是地處偏僻,安靜得很,亭中人說話聲也聽得較為清楚。
一個女孩子聲音道:“這個手帕你自己好生看看,可是不是你丟那一塊。若不是,你就還給我,我仍還了芸二爺去。若是呢,你就收下。”
另一個女孩子好似翻看,過了一會才道:“這可不是我那一塊嗎。我先收著了。”
先前那女孩子道;“不過我聽你說過,你那手帕上好似有名字。這一塊可是沒有,你可仔細看清楚了,別認錯了。”
“這真是我。想是我自己記錯了,那天拿是沒有名字那塊。”
“好吧。既真是你,你拿什麼東西謝我一謝。我總不能白幫你跑一趟吧。”
“那是自然,我那裡有一盒我母親捎給我點心。待會兒你拿去嚐嚐。”
“這是我謝禮,可人家芸二爺說了。你也得給他謝禮,不然他說了不給你。”
頓了一頓,那個女孩子才道:“好吧,你把這個東西給他,算我謝他。不過。你可得說個誓,不許跟別人說。”
薛寶釵和妙玉各自聽到這裡,便有些明白起來,這又是園中哪個丫頭情竇初開,被那什麼芸二爺男子引誘,私相授受。心裡不免也有些彆扭。
薛寶釵聽那裡面兩個好似都是賈寶玉屋裡丫頭。平日裡也見過,那林小紅是一個心氣高傲,父母外家也都是賈府裡得力奴才。等閒人也不敢得罪。
妙玉觸起凌霜事情。此時也不知幹什麼,不免是擔心。
偏生此時一個女孩子道:“哎呀,我們這裡說了半天話,若是外面有人來,聽見了可了不得。我們把窗扇推開。一眼便見來人,便是見我們這裡。也不過閒話說些別。”
此時薛寶釵已是避讓不及,只得急中生智,反往前走,口裡笑道:“顰兒,我看你往哪裡藏?”
亭內兩個女孩子剛推開窗格,此時聽薛寶釵這麼說話,倒怔住了。
薛寶釵見對了面,便笑向兩個女孩子道:“你們把林姑娘藏哪裡了?”
林小紅和墜兒都答:“我們都沒見林姑娘啊。”
薛寶釵便道:“剛才我還看見她這水邊玩水呢,我便想著要唬她一跳,誰知剛繞過來,她一見了我,就躲了。別是躲這裡面吧。”說著便往裡走,故意找尋了一遍,說些別話,便離開了。
林小紅見薛寶釵走遠了,便道:“哎呀,這可糟糕了。若是這寶姑娘聽見我們剛才說話,也罷了,偏生剛才林姑娘這裡。若是被她聽去了,她本就是個刻薄,可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來。你說怎麼辦?”
墜兒半晌才答道:“林姑娘便聽去了又怎麼樣?她若是懂事,便悄悄地不聲張,若是真鬧出來,這事也只我們幾個知道,說過話又不留影,我們只不認帳,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林小紅便道:“只是這樣傳出去,終是不好。我以後這府裡可怎麼混得下去?”
墜兒道:“你還好,今兒上午你不是被二奶奶看上了,要你到她屋裡去嗎?以後你到了二奶奶屋裡,誰也不敢傳出什麼話。再者,你老子娘也都是府上說得上話,以後那林姑娘再怎麼刻薄,只要不這府里長住,便惹不著咱們。”
兩個說了幾句話,也不敢再留此地,一起離開了。
妙玉這才明白,這薛寶釵看上去面善,心機卻是不淺。她為了撇清自己嫌疑,卻拉上了林黛玉。眾口鑠金,若是府裡下人們也都對林黛玉忌恨,林黛玉這府裡前途也都可想而知了。只是不知道林黛玉是不是知道薛寶釵對她使絆子。
妙玉為林黛玉憂心,但眼下要緊卻是找到凌霜。她想了想,凌霜也不敢園內亂走,她天性好動,說不定是跟惜春丫頭們玩去了呢。
想到這裡,也便出了滴水亭畔花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