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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知道董墨兒不敢將自己猜測說出來,也不好再追問,只是自己忖度著:會不會是太后呢?若是太后。這種話果然是不敢亂說。皇上本自維護著太后,太后即便是做了什麼事,沒有憑據。皇上也是不會定罪。也正因為如此,董墨兒才諱莫如深,不敢亂說。
正聊著,只聽如意外面道:“甄姑娘沐浴出來了,過來給董姑姑請安。”
妙玉忙起身道:“請進來。”說著便往外迎。到了門口。如意正好打起簾子讓進甄玉垚來。妙玉便攜了甄玉垚手,一起走進來。
董墨兒展眼一看。那甄玉垚也是一個美人,面白如玉,柳眉星眼,檀口貝齒,臉上略施了一些脂粉,兩隻玉墜子吊耳朵上,搖搖晃晃,身上一件縷金百梅粉紫窄裉襖,外罩一件白狐褂子,下面是雪青撒花緞裙,顯得明豔照人,魅惑人心。
董墨兒心裡讚歎,口裡道:“好一個國色天香美人!甄姑娘倒不像一個小小宮女,竟比宮裡娘娘還氣派呢。”
甄玉垚上前斂衽一禮,盈盈下拜,鶯聲嚦嚦道:“姑姑過獎了,玉垚惶恐!以後玉垚就慈恩堂裡隨了姐姐住,還請姑姑多加關照。”
董墨兒忙抬手,道:“甄姑娘不必多禮。依我看哪,你這慈恩堂住時日也有限,眼下只是明珠蒙塵,早晚會被聖上相中一天。到時榮寵風光不可限量了。”
甄玉垚道:“多謝姑姑吉言。玉垚倒不敢心存妄想。”
妙玉道:“姑姑這話咱們這裡說說便使得,到了外面可千萬別提了,不然這倒不是福了,是禍呢。”
董墨兒笑道:“這些事我自然省得。只是甄姑娘長得真是美麗,連我這個老婆子看了,也不免心動,有一些當年寧太妃娘娘風采,不禁感慨,才說了這些話。”
妙玉此時才想起,自己基本上天天對著寧太妃畫像,卻並沒將之與甄玉垚聯絡起來,此時經董墨兒提起,仔細回想,還真有幾分想像。不禁便問:“寧太妃娘娘跟先皇是如何認識?姑姑可否說來我們聽聽。”
董墨兒搖搖頭道:“太妃娘娘跟先皇如何一見定情,我倒不得而知。太妃娘娘當初也是一介宮婢,卻偶被皇上遇見,驚為天人,遂私下相好,後因有了孕,才稟了先太皇太后,納為妃子。我也只是太妃娘娘被冊封后才跟了她,一直陪到後。唉,先皇壽數不長,丟下太妃娘娘,扶持著將皇上即了位,以為就可以享享清福了,誰知道朝中事多,後宮事多,太妃娘娘操心太過,後鬱鬱而終。哪裡能享一天福呢!這大概都是命吧。”
一塵同瞭如意一起進來,給各人茶杯續上開水。然後道:“晚飯已是得了,還請擺哪裡呢?”
妙玉道:“姑姑這裡,一起擺這裡用了吧。”
董墨兒這才恍然道:“我老糊塗了,來了這半天,竟不知道已是晚飯時間了。甄姑娘剛才來,你們姐妹也有好多話要說,我這個老婆子就不這裡打擾了。我還是回那邊去,吃過飯,自找小丫頭逗樂子去。”說著便起身往外走。
妙玉留不住,只得親自打起簾子,讓董墨兒出去了。甄玉垚和妙玉一起送出去。
董墨兒帶了蔡嬤嬤和秋月一起往院外走,到了院門口,又回身對妙玉道:“記著早些去給容妃娘娘請安問好。”
“是,謹遵姑姑吩咐。”妙玉忙答道。
待董墨兒走遠,妙玉等人回屋。一塵和一花一起同瞭如意張羅著將飯菜擺上。
幾個人一起圍了桌子坐著吃飯。妙玉道:“玉垚妹子,這些都是素菜,只怕你有些吃不慣呢。”
甄玉垚笑道:“這些比我浣衣局裡吃東西不知道強上了百倍千倍,那時我睡床上,想著有這些東西吃也不能呢。姐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幾位姐姐跟著你,都能吃這些,我還有什麼不足?”
妙玉便又指了一葉道:“這是一葉師兄,她以前可是賈府千金小姐呢。你們見過沒有?”
甄玉垚仔細端詳了一下,不禁笑道:“剛才沒大注意,此時才依稀想得起來,當初我隨了母親到榮國府赴宴,陪席便有這位小姐姐。哪裡會想到,小姐姐會穿了這一身衣服呢。”
一葉也笑道:“當初丹霞宮,咱們也見了面,我當時也沒將你認出來呢。不為別,只是想不到你一個千金小姐,怎麼會淪落到做宮婢呢?這跟你認不出我是一樣道理。”
妙玉微笑道:“這就好了。你們既是故人,以後便一處和和睦睦地過日子吧。”又指了一花道:“你身上穿衣服就是一花師兄做呢。”
甄玉垚不禁驚歎,道:“一花師兄好手藝呀。我只當是姐姐從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