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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崔濟民也該進京來了,這是個精明人,怕是他來了就不好下手,要快些。”他略頓了一頓,又緩緩補充了一句,“朕希望,這事兒還是能私下解決,不要讓崔家失了臉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不免也有些自嘲:堂堂的皇帝,現在竟是這個也要拉攏,那個也不敢得罪,說出去怕不笑掉人大牙?然而先帝寵妃被害,也一樣要忍氣吞聲,父子兩代,境遇竟如此相似。
被皇帝說是“也該進京”的福州知府崔濟民,現在其實已經進了京城,穿著一身不起眼的便裝,帶著一個小廝風塵僕僕地進了崔宅。
他一進門,崔夫人就抹著眼淚迎了上來:“老爺總算來了。”
“那孽女呢?可找著了?”崔知府顧不得多說,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崔夫人嗚的一聲就哭了:“沒有……那天行宮裡亂得不成樣子,承恩伯病著,外頭又發疫,等我發現的時候,人都不知走了多久……這些天敬兒在外頭找,又不敢說得太清楚……”要知道當時她讓身邊丫鬟假裝崔秀婉,藏在馬車裡回京城的這一路上心有多慌,也幸好是行宮裡一片混亂,才沒有人注意她們母女,不曾露出破綻。
崔知府怒衝衝打斷她的話:“你管承恩伯病不病,外頭的疫症又傳不到你身上來,慌的什麼!隨駕去行宮,你連女兒都看不好,都在行宮做了些什麼!”
崔夫人出身原比崔知府好些,生得又美貌,甚得丈夫愛重。今日還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呵斥,心裡又是委屈又是慚愧,忍不住拿帕子掩了臉哭道:“我,我原想著……”
崔幼婉忽從她身後出來,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父親別怪母親,都是女兒的錯。承恩伯病倒,女兒恐太后遷怒於人,又聽說王爺也被打發去了疫區,便想著去打聽訊息。因是隨駕,不好叫身邊下人們走動,就慫恿著母親去外頭……姐姐因去行宮的路上暈車,因此在房中休息,誰知道等晚上回去,人就不見了——父親,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女兒原該在房裡陪著姐姐的,若是那樣,姐姐就不會不見了。”
崔夫人一把拉起崔幼婉哭道:“我的兒,這與你何干!”
崔知府滿心的煩躁,忍不住咆哮:“不與她相干,便與你相干!竟跟人私通有了身孕,你的眼睛是瞎的?眼皮子底下就讓她幹出這種事來!”
崔夫人有口難辯,只是低頭哭。她心裡也疑惑得緊——她是成過親的婦人,自有些心得,崔秀婉自始至終模樣神態都未曾變過,尤其那嘔吐不止的病被桃華治好之後,精神也健旺起來,並沒有那種懶怠得如同筋酥骨軟的神態,迥然不似已破身的模樣,如何會有孕呢?
崔幼婉在旁,低聲道:“都是那個蔣桃華!說什麼姐姐的病是鬱結,該多出去走動散散心,所以母親才允了姐姐時常往外頭去的……”
崔夫人頭一回直承丈夫的雷霆之怒,且這回是實打實闖了大禍,正慌得沒處抓撓,聽見崔幼婉這話,不假思索便道:“正是!就是蔣家丫頭說秀婉什麼什麼病重,先是嘔吐,後是咳嗽,若是再拖延下去便是五臟俱傷,到時候小病變了大病,只怕纏綿難治……”
她添油加醋說了一番,最後垂淚道:“我只怕秀婉真的拖成大病,所以才……”
崔幼婉拉著她的手道:“母親又不懂醫,哪裡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只是聽說能治好姐姐,就忙不迭地照做罷了。”
崔知府聽得不耐煩起來,將手一擺:“這時候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她究竟是跟誰走了,你也不知道?”
崔秀婉的信上只說另有意中人,如今珠胎暗結,既不願、也不能再嫁沈數,懇請父母代為設法退了這樁親事,久後待此事被人淡忘,她亦生下麟兒,自會帶著夫婿兒女回來承歡父母膝下。至於那心上人到底是哪個,她卻是一字未露。
崔知府也明白。崔秀婉在福州時出門也有限,這心上人定然是素日相識的人家,若是崔秀婉說出了他的名字,便有了去處可追,如此她又怎會笨到這種程度呢?然而說什麼推了婚事,日後再帶著夫婿兒女回來,卻又簡直蠢得可笑了。
“這個逆女!簡直是要害了全家!現在怎麼辦?你說怎麼辦!這是抗旨,是滿門抄斬的罪!”他讀書人出身,是不屑於罵粗話的,然而到了此刻,竟是不罵粗話都無法表達心中之憤怒,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像頭不知該對誰發起攻擊的蠻牛一般,咻咻出氣。
崔夫人擦了擦眼淚,打發崔幼婉出去端茶,自己小心地向丈夫湊近了一點兒,低聲道:“秀婉那信上倒有個意思……”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