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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一石激起千層浪,許多官員都忍不住騷動起來,就連於黨裡一些官員都有些色變,紛紛相互對視,猶豫起來。
他們當然素來是以於閣老馬首是瞻的,於閣老要推安郡王上位,他們沒什麼意見。可是現在於閣老這是要以於家血脈代替沈氏一脈,這等於是偷天換日變了朝代,他們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閣老,這,這不妥吧……”魯侍郎自從那年上摺子首議大赦之後,就在於黨裡成了邊緣人物,官職也停在侍郎的位置上不動了。
於閣老淡淡看了他一眼:“如何不妥?”
隨著他這句話,兩邊的羽林衛齊唰唰上前一步,腰刀同時出鞘一半,在火光下閃著慘白的光,照得一眾官員們臉色也跟這刀一般白了。
魯侍郎臉更白得厲害,停頓了片刻才道:“閣老,皇長子的確是皇上血脈,縱然將來娘娘產下嫡子,皇長子亦是他的兄弟……”
“正是!”武將隊裡也有人忍不住了,“你們連個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真是無恥!”
武將們其實氣性更大,這會兒爆發起來,有幾個真正經過戰陣見過血的直接就跳了出來:“有種的現在就把老子們都殺了,不然休想動皇長子一根手指頭!”
於閣老冷眼瞧著,這時候才笑了一下:“諸位,同意本官的,往這邊來。”說著,自己先往左邊跨了幾步,禁衛們立刻讓開一條路,讓他從包圍圈中走了出去。
其餘眾人彼此對視,除了有幾個立刻跟著於閣老走出去,旁人都有些遲疑,倒是趙尚書顫巍巍的邁開腳步,跟在了於閣老身後。
“見風使舵,無恥小人!”應御史往地上吐了一口,“上天如何造出你這種小人來!”
其餘御史也跟著唾罵起來。然而明晃晃的刀在旁邊橫著,血淋淋的屍體在地上橫著,到底不是人人都有應御史的決心,趙尚書走出去之後,陸續又有數十人跟了出去,圈內與圈外的人數已差不多相當了。
魯侍郎站在圈內,左看右看,腳幾度抬起又放下,最終還是頹然長嘆一聲,站在原地未動。
於閣老看了看跟著自己出來的人,面露滿意之色。畢竟他這是混淆了沈氏血脈,能有小一半的人跟從他,已經算是極好的了:“諸位——”
他正想再最後拉攏一下——能少殺一個官員,後續的事情就簡單一分——臺階上的皇帝忽然嘆了口氣:“就這樣吧,朕也等不得了。”
隨著皇帝這句話,沈數忽然往天上一甩手,一聲尖銳的哨響,一個東西躥上天空,呯地一聲炸了開來。
於閣老臉色一變:“快殺了——”
最後一個“他”字尚未說完,沈數一彎腰,從靴筒裡拔出一柄匕首,腰都不直起來,只反手往上一挑,離他最近的一名禁衛慘叫一聲,右手連著手中握的腰刀都落在地上。沈數另一隻手撈起腰刀,一個旋身,剛才圍住他的四名禁衛尚未完全反應過來,就覺得腹部一涼,接著鮮血噴湧而出,向後跌了出去。
這一串動作兔起鶻落,等到四周禁軍回過神來,幾個反應快的武將已經從地上搶了那幾人的刀,也掄起來了。
宮中十二衛自然都是訓練有素,弓馬刀槍俱都精通,然而畢竟只是拱衛宮禁,並未當真經過戰陣,因此到了真刀真槍拼殺之時,反應遠不如這些見過血的武將們快,一時居然手忙腳亂起來。
於閣老臉色鐵青,大聲喊道:“全上去,將他們——”
這次他的話仍舊沒能說完,因為突然響起來的長號之聲將他的聲音完全淹沒了下去。此時天色早已漆黑,一眾官員們都被圈在宗廟之前的廣場上,整個廣場被羽林衛和府軍左右衛手中的火把照得通明,可是再往外卻就又是黑暗了。
然而此刻,那周圍的黑暗之中卻又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從暗影之中,無聲無息地冒出來一條條人影。剛才禁衛們出場之時步履整齊,刀劍錚鳴,好不氣派,而這些人冒出來卻是沒有半點聲響,加上火把也並不十分明亮,竟如鬼魅一般,讓人看著後背就發起毛來。
於閣老這會的臉色已經不是鐵青,而是慘白了:“什,什麼人!”
似乎是在應答他,黑暗之中一個高大身影排眾而出:“臣殷重巖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他走路還有些不太利索,顯然傷勢尚未痊癒,然而聲音宏亮,哪有當初在西北號稱病重將死的模樣?
皇帝負手站在臺階上,笑得雲淡風輕:“定北侯來得正是時候,不遲!”
定北侯一躬身,隨即轉身大吼一聲:“奉皇上密旨,誅殺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