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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盈是一時說漏了嘴,這會兒不由得就猶豫起來。她是今日在鳳儀宮聽的訊息,皇后說起沈數立功,自然沒什麼好氣,倒是說到定北侯重傷將死,頗為幸災樂禍,這卻讓她怎麼跟桃華說呢?
然而再知道不能說,陸盈也頂不住桃華追問,終於還是吞吞吐吐地說了,又急忙補充道:“這都是皇后說的,其實也未必準的。皇后自然是盼著定北侯不好了,所以……”所以有所誇張也是極有可能的。
陸盈說話這會兒,桃華已經冷靜了下來。的確,皇后得到的訊息未必就是真的,如果定北侯不重傷,仍舊在控制著西北軍,於家未必敢輕舉妄動,所以這訊息極可能又是個幌子,就像如今外頭傳說她已經暴亡一樣。
然而讓她擔心的是——於家也不是傻子,如果定北侯無緣無故就來個戰場重傷,於閣老未必會相信。所以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定北侯的確受了傷,然後藉機偽裝,騙過了於家人,第二種就是於家本就想借機暗殺定北侯,定北侯乃是順勢而為。
不管這兩種可能究竟哪一種是事實,定北侯當時定然都十分危險。如果是前者,這傷本身肯定不輕,否則即使加以偽裝也很難騙得了人。如果是後者,於家派出的人下手定然毫不容情,定北侯當時還不知是怎樣的千鈞一髮呢。
最糟糕的,就是兩種情況都有:於家暗殺定北侯,並且得手了。如果是這樣,那麼定北侯此刻縱然不像皇后所說重傷將死,恐怕這傷也不輕。
不過,有於郎中在,若僅是外傷,應該無礙。
雖然已經想遍了各種可能,桃華心裡還是不踏實。然而如今她也不能做什麼了,只得拋開這個問題不想,問道:“幾時獻俘?”沈數回京,應該就是圖窮匕見之時了。
“說是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大概三月初吧。這是大事,禮部已經開始準備了。”難得一見的獻俘,禮部當然巴不得藉此機會拼命的歌功頌德猛拍皇帝馬屁,自然要大肆鋪陳一番。
“三月初……”桃華喃喃地說,望向窗外。那時候桃花也該開了。去年她曾跟旭哥兒說過,到窗前桃花開的時候,沈數就會回來,如今果然應驗了。只是等他回來,旭哥兒只怕都要不認識他了。別說沈數,就是她這個母親,旭哥兒還認不認得都不一定呢。
她如今一直住在秋涼殿的後殿,專門有一處房間,讓她懸掛著旭哥兒的畫像。這是皇帝專門派了個畫師,隔三差五地就給旭哥兒畫一幅像送進來。將近半年的時間,畫上的人從一個圓胖胖的小肉糰子,漸漸拉長了。
那些畫像上頭,有旭哥兒在低頭玩布老虎的模樣,有他坐在地上咧開嘴巴大哭的模樣,也有蔣柏華陪他玩識字卡片的場景,更有蔣錫把外孫扛在脖子上打轉,祖孫兩個一起大笑的樣子。旭哥兒就在這一張張的畫像裡慢慢長大了。若是沒這些畫像,桃華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熬得住。
“桃花快點開吧……”胸中有千言萬語,然而最後桃華也只能說出這一句了。
西北大捷雖是喜事,但對某些人來說,卻並不那麼欣喜,比如說趙尚書一家。
“定北侯重傷?”趙夫人乍聽這訊息,也驚住了,半晌才道,“那,那還有定北侯世子呢!”安郡王背後的靠山就是定北侯,若是沒有了定北侯,失去了對西北軍的掌控,那安郡王還值幾個錢呢?
“定北侯世子到底還年輕,何況定北侯正值壯年,一時也不曾想著要把世子推上去,如今乍然遭變,定北侯世子攏不住手下將領,王爺又要回京獻俘,聽說如今西北軍有些群龍無首,定北侯府也沒甚好辦法……”
趙尚書邊說邊嘆氣。此次西北之戰,他在兵部簡直也是用盡了心思,什麼糧餉軍械,簡直是要什麼給什麼,就盼著定北侯一戰大勝重振聲名,再次將兵權歸攏在手中。誰知這一番苦心最後竟換了個重傷將死,簡直讓他的打算全盤落空了。
“皇上是什麼意思?”事情發展至此,趙夫人也有些不知何去何從。
“皇上……怕是巴不得……”趙尚書回答得有些苦澀。做皇帝的,哪有願意兵權旁落的?
“那……”趙夫人半晌也不知說什麼好,“難道皇上就又聽從了於家不成?”
“不,不會!”趙尚書立刻提高了聲音,“皇上絕不會的!”如果皇上再次屈從於家,那他可怎麼辦?
趙夫人有些失魂落魄。這些年的夫妻,她如何不瞭解丈夫,這般提高聲音,正是心中也有疑慮的表現,與其說是否認,倒不如說是不敢承認。
夫妻兩個默然半晌,趙夫人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