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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讓人打聽過,那柳家子是個紈絝,最喜混跡風月之中,名聲遠揚。”陸盈的筆跡潦草,桃華幾乎能從字裡行間讀出那股子悶在胸中的怒氣,“大伯父一房的兩位兄姐都已成親,倒是無影響兒女婚姻之虞。”
這年頭家族一體,若有一人為攀附嫁女壞了名聲,下頭子女的親事都不免受人側目。陸家長房這位倒好,自家兒女都已經成親,就可以肆無忌憚把侄女亂嫁了。
“二伯父自有打算,未必便能如大伯父之願,只我一人無父無兄,親事盡操於他人之手。原想深宮似海,眼下看來,與其許嫁紈絝,倒不如入宮。”最後一個字有些洇開,也不知是水滴還是淚滴。
桃華拿著信發怔。誰能想到才短短二十幾天,陸盈的心思就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先避之唯恐不及的後宮,現在居然成了一個還算不錯的避難所了?
“這,這陸家大老爺怎麼這樣……”薄荷磕磕絆絆地看懂了陸盈的信,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姓柳的名聲這樣壞——敢情嫁的不是自己的女兒!”
“你說對了。”桃華狠狠地把信紙捏成一團,“他就是欺負陸盈父親不在了……”雖然立了嗣子,可那嗣子根本與陸盈母女不是一條心,又怎麼可能替陸盈打算?
陸盈看得很清楚。雖然還有兩個堂姐妹,但二房男主人猶在,自然不肯犧牲自己女兒去給大哥謀福利,所以只要陸盈沒有中選,嫁到柳家的人肯定是非她莫屬。如此算來,倒真的是入宮更好,至少有個在宮中的女兒,陸盈的母親日子能好過許多。
“那,還有辦法嗎?”薄荷喃喃地說。
桃華默然搖了搖頭,最後一拳捶在桌子上,閉緊了嘴唇。沒有辦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陸盈的父親去世,就只能聽從她的伯父和嗣兄的安排了。
“姐姐怎麼了?”蔣燕華笑盈盈地從外頭走進來,“在門外彷彿聽見什麼響,可是有人惹了姐姐生氣?”
桃華隨手將陸盈的信塞進了抽斗之中:“並沒有。不過是我放東西的時候手重了些。妹妹有什麼事?”
蔣燕華目光四下逡巡,口中道:“姐姐怎麼忘記了,說好了在玉芳齋訂的月餅,今日該去取回來。我也想著去針線鋪子裡看看合適的繡線,所以想來問問姐姐幾時出門。”
玉芳齋做的月餅是有名的,蔣錫愛吃,因此蔣家每年都要去玉芳齋訂兩盒。中秋那天是正日子,只怕到時候鋪子裡忙不過來,因此都是提前一日拿回來,第二日正好食用。
桃華的屏風已經繡好兩扇,也惦記著去配個底座,聞言起身:“我倒忘記了,幸好妹妹提醒,那就現在走吧。”
蔣家還養不起馬,姐妹兩個只得僱了一輛馬車,先去了針線鋪子買繡線,又在旁邊鋪子裡看了一副桃木屏風底座,最後才往玉芳齋去。
“姐姐這次,一定幫了蘇爺爺很大的忙吧?”走了一路,蔣燕華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桃華心裡還在想著陸盈的事,隨口答道:“也沒幫上什麼忙。”
“我才不信呢。”蔣燕華掩著嘴笑起來,“若是沒幫上忙,郡主怎麼又賞了東西下來呢?還有上回母親病了,姐姐一診脈就知道該喝鉤藤天麻湯。姐姐什麼時候學的醫術,我平日裡也沒怎麼見姐姐讀醫書啊。”
我讀醫書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兒呢。桃華淡淡一笑:“妹妹在屋裡學詩學畫的時候,我就在讀醫書。”上輩子讀的書也就罷了,蔣家老宅裡留下的那些醫案,桃華可是幾乎都翻過一遍了。
“姐姐真是厲害。”蔣燕華眨著眼睛,“我聽說做郎中單是學診脈就要學好久,平日裡也沒見姐姐給誰診脈,是在藥堂的時候練的嗎?”
“從前跟爹爹學過。”桃華心情不大好,懶得跟她多繞彎子。
雖然總是跟自己說,曹氏偷換玉雕水仙之事與蔣燕華無關,然而愛其人者,兼愛屋上之烏,憎其人者,惡其餘胥。蔣燕華既然是曹氏帶來的女兒,桃華未能免俗,終於還是要受點影響。
尤其蔣燕華本來小心眼兒多,最近又時常露出一股小家子氣。桃華知道她繞來繞去是想說什麼,無非是想打聽這次南華郡主又賞了什麼東西。然而即使知道,她也沒這個膽子來向桃華討要,無非是心裡酸溜溜,平白給自己添堵罷了,真是何苦來。
桃華很厭煩這種粘乎乎的作派。說她損人,又損不到別人什麼;說她利己,大部分時間卻也撈不到什麼好處。就彷彿一隻蒼蠅在桌面上叮過一般,雖然不礙著什麼,可總讓人想拿起抹布去擦一擦。
“妹妹來咱們家才三年,以前的事難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