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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大驚小怪的。”外婆看看舅舅一臉的緊張便嗔怪道,小舅舅只是笑了笑便沒再說話,谷萌萌看見外婆的眼神挪向了她便趕緊喊人,拖長的尾音以示她對她的想念。
“外婆……”
“哎。”
外婆聽見大孫女甜甜地叫她,趕緊應了一聲。
谷萌萌看見高高圍成的土牆,綠漆的鐵大門褪了鮮豔顏色的斑駁,門內的黑毛狗搖晃著尾巴,似乎格外的開心,狗舍旁邊是葵花杆圍成的花園,各色的鮮花在園內爭奇鬥豔,半邊水泥地,半邊土地,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認識的模樣。
外婆走在前面,舅舅走在她的旁邊,谷萌萌慢慢悠悠的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她記得前世睡在外婆家,早晨醒來時外公和外婆就已經出門勞作了,她便躺在床上看著塑膠帶子繃成的屋頂在空氣的流動下上下起伏,讓她以為又見到了麥田裡金色的麥浪在微風的搖動下翻轉。
回過神時已經跟著他們走進了屋裡,外婆又要開始張羅著吃食了,谷萌萌趕緊上前幫忙,打進門也沒有看見外公便好奇的問道,“外婆,外公上哪了?”
“砍草去了。”
“哦。”
四年前,外婆家還有牛、羊、驢、豬、雞和狗,四年後也只剩下牛和狗了。
只是四年的時間,外婆和外公都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體力,才將其他的家畜賣掉了,偶爾將牛拖出來耕耕地,他們已經很累了,卻還在拼命掙扎著勞作。谷萌萌有時候看著都心疼了卻始終無能為力,那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沒用,即使重生而來的現在,她依然感覺自己很是蒼白。
谷萌萌決定這個假期要好好開導外公和外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給他兩灌輸一些安享晚年的想法,不能讓他們繼續這樣任性妄為下去,她一點都不想再看見媽媽紅著眼睛說外婆又生病了,看起來似乎是要怎麼,怎麼的話題。
不一會,外公從外面回來了,小舅舅先跑了出去,谷萌萌聽見外公重重的咳嗽聲和喘氣聲也趕緊追了出去,便看見外公背上揹著高高的草垛,一手抓著身前的麻繩,一手拿著鐮刀扶著牆壁,灰藍色的外套被黃土浸上了再也洗不去的顏色,灰白的頭髮不見了多年前的光澤,似乎是感覺到了谷萌萌灼灼的目光,外公抬起頭便笑著說道,“原來是墨玄,芽兒回來了,你們快進去,我把草放下就來。”
小舅舅跑去幫忙卻被外公擋了下來,只是稱道弄髒了衣服,爭不過外公的小舅舅只好退了回來。
谷萌萌看見小舅舅進了屋,便趕緊追著外公去了,她只是驚異於剛才喘成那樣的外公是出於何種原因,竟能對著他的小兒子和大外孫女擠出笑容,要是換成她的話,她絕對是笑不出來的。
“芽兒怎麼跟來了?”外公看見他跟上來趕緊問道,他氣喘吁吁的樣子頓時讓谷萌萌的心中一酸。
谷萌萌的外公林瀾祖是個小學老師,自從退休之後偶爾還會舞文弄墨一下,後來漸漸眼睛看不清字了,便很少去拿筆,空閒的時候都會選擇發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谷萌萌知道外公定然是寂寞的,陪伴了他多年的那些書籍,摘錄,毛筆,墨水,他是捨不得的,可是他卻再也沒有辦法去觸碰。
“外公,我來陪你,然後等你弄好了去吃飯啊。”
“好,那你等會我吧。”
“嗯。”
谷萌萌看著他的老外公將背上的草垛扔了下來,那重量可以輕易的壓彎他的肩膀,小時候那些美好的記憶已經隨著外公外婆蒼老的容顏和他們佝僂的脊背一起蒼老,雖然美好,谷萌萌卻只能將其稱為美好,因為她還希望他的外公和外婆能幸福的過完餘下的年月,不要再這樣繼續勞累。
谷萌萌想著她一定,一定得將他們勸回來,如果他們再繼續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會受不了的。
林瀾祖轉身便看見站在他背後發呆的谷萌萌,也看見了他疼愛的大外孫女眼裡似有似無的淚光,一時竟不知道做何反應。
谷萌萌反應過來,看見外公似乎是被她嚇著了,趕忙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同時走過去抱住他的一隻胳膊撒嬌道,“外公,走吧。”
“好,好,走吧。”林瀾祖連道兩聲好字,在外孫女的攙扶下往屋裡走去。
“外公,你年齡大了,以後就不要背那麼多東西,太累太折騰了,要是萬一摔倒了你到沒事,把我們嚇死了怎麼辦?”谷萌萌當然不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於是趕緊說話。
“嗯,以後少背。”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