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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守喪一月。
教坊屬官辦機構,故而教坊內的各種演出也都要依例禁停百日。
而等過了喪期,時節早已經近了臘月。
雖然臘月和正月向來是歌舞禮樂的“旺季”, 可正因為是旺季,平常自恃著身份不怎麼露面的大家們,在這個時節也都會登臺獻藝,露一露臉的。因此,這反而不是個新人出道的最佳時節。
於是柳大家心裡默默一合計,便把果兒滿師的頭一場演出推到了年後。
而雖然喪期間教坊對外是禁了歌舞的,可對於果兒她們這些伎人來說,卻還是要時時曲不離口的——這倒算不得是犯禁。甚至那故去的廣陵王,就曾在當年先帝的國喪期間,藉著這個名頭,一日都不曾斷過他所鍾愛的歌舞享樂……當然,此乃別話。
話說李穆扶柩北上後,阿愁在家閒著沒事時,聽果兒說起她正為她的首演作著準備,便藉由她和教坊的良好關係走了個“後門”,偷偷潛進教坊裡看了一回果兒的表演。
那柳原柳大家給果兒安排的,原是單純的一歌一舞一曲三場表演。歌舞倒也罷了,演曲卻是一支琵琶曲。
偏果兒那師傅柳大家,卻是以琴技聞名天下的。
果兒演完一曲後,一邊散漫地撥弄著琴絃一邊對阿愁笑道:“外人都當我師傅只擅長琴技,卻是沒人知道,他也彈得一手好琵琶的。之前師傅不授我琴藝偏教我琵琶時,我原還當他是在故意整治我。如今學進去後才發現,師傅那是因人施教,果然琵琶要比那琴更適合於我。”話畢,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有什麼東西叫阿愁心頭莫名一動。
可待她再仔細看向果兒時,只見果兒眼眸裡的那股溫柔已經收了回去,竟是再找不著半點痕跡。
果兒站起身,將那琵琶掛到練功房的牆上。琵琶的旁邊,掛著一床古琴。
阿愁忍不住看著那古琴道:“那是你師傅知道你那性情不適合古琴吧。”
果兒回過頭來,看著阿愁又是抿唇一笑——笑容裡,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溫柔,竟又再一次地一閃而沒。
阿愁不由一眨眼,再仔細看去時,竟又什麼都沒有了。
此時果兒正站在琵琶的下方。看著果兒和她肩後的琵琶,阿愁那散發的思維不知怎麼就聯想到了後世那曾名噪一時的舞劇《絲路花雨》來。
於是她偷換了故事的來龍去脈,將那部舞劇的劇情,以及那出舞劇裡著名的長綢飛天舞,千手觀音舞,以及那反彈琵琶舞等等,全給果兒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
她這麼空白憑說起來,果兒倒並不覺得難以理解。因為後世的那部著名舞劇裡的許多舞蹈動作,於當時就已經存在了。甚至如那反彈琵琶的經典動作,阿愁就曾看到擅長旋胡舞的碧珠兒用過。不過當時那碧珠兒手裡拿著的不是琵琶,而是一根綵綢棒罷了。
阿愁這裡說完了她記憶裡的那部舞劇後,果兒不禁陷入一陣沉思。半晌,忽然抬頭要求道:“你再給我仔細說說。”
阿愁只當她是對她著重描述的那些舞蹈感了興趣,正要拿了紙筆來畫出她記憶裡的那些舞蹈動作,果兒卻道:“你再把整個故事給我講講。”
又道,“聽前輩們說,百年前的教坊裡歌舞曲藝都是各自為政的,後來有一個大家把歌和舞結合到同一場的演出裡,這才有瞭如今的前舞后歌的歌舞演場。再後來,有人把曲和藝也結合到了同一場的演出裡,效果也不錯。如今你的話,倒讓我想到一個好點子。我們其實可以用一個故事為主線,把所有的歌舞曲藝全都排到同一場戲裡去,這不是更能有效果嗎?”
果兒這裡話音未落,練功房外忽然響起一陣叫好之聲。
阿愁和果兒回頭看去,卻是這才驚訝地發現,門外不知何時站了果兒的師傅柳原和葉大家、碧珠兒等幾個教坊裡有名的大家。
那叫好之人,正是碧珠兒。
然而,第一個開口對著阿愁和果兒說話的,卻是葉大家。葉大家一邊進門一邊笑道:“佳人好想法……”
……佳人!
阿愁不由就看著果兒抽了抽嘴角。這雷人的名字,正是果兒如今的藝名……
就如果兒之前所說,當今雖然已經有了一些歌和舞相結合,或者是曲和藝相結合的單場表演,甚至也有了如後世的雜劇散曲等等包含劇情的大戲,可如果兒所設想的那樣,用一個連貫的大劇情將所有行當都串連進同一個戲裡的劇目,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新鮮事物。
於這個年代裡,可沒什麼智慧財產權一說。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