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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就這樣一夕之間傳遍了三國。有人罵她,說她不守婦道,不懂廉恥,勾引了一國親王不夠,還與他國皇帝有染,真真是不要臉。也有人捧她,說她忍辱負重,對大乾破軍帝一往情深,一個女子能做到如此,那可真是了不起。

傅明玉腦子一拐彎,想到了這些個糟心的事,也不再語重心長了,擔憂道:“陛下,您保重龍體,寧王妃……”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覺得這稱呼不對,可一時也不知該叫什麼好,只得稀裡糊塗混了過去,“總會好起來的。”

微生玦斂了神色,不再嬉笑,“上回差你去尋的人可有接來?”

老人家見陛下嚴肅起來了,趕忙正經點頭,“回稟陛下,約莫明日便能到。”

“到了以後不必循禮,直接連人帶馬車請到憑欄居來,那老頭脾氣古怪,千萬好生招呼。”

“臣遵旨。”

“好了,”微生玦又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朕要回裡頭去了,憑闌何日好了,朕便何日回朝,叫宮裡頭的太醫們都盡點心。”

傅明玉應一聲,抬起頭望著陛下的背影抹了把辛酸淚。

微生玦移門回去,濃郁的藥味霎時撲鼻,他倒也習慣,眉頭都沒皺一皺,踱到了床榻邊。

床上的人靜靜躺著,手腳都很安分,或許是□□分了,顯得一點生氣都沒有。她的眉微微蹙著,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單從指骨便瞧得出來,這女子已瘦得只剩了皮包骨頭。

侍應在旁的柳瓷和商陸對視一眼,都給彼此使了個眼色,似乎在示意對方先開口。微生玦一偏頭就看見擠眉弄眼的兩人,瞪她們一眼,“說。”

這一眼雖是瞪了兩個人,不過柳瓷知道,商陸畢竟身份有點特殊,這種苦命的活還得自己來做。

她於是清了清嗓,“主子,也沒什麼,就是您走開那會,憑闌又說夢話了。”

微生玦不問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夢話,摸了摸下巴頗有些滿意道:“這丫頭總挑我不在的時候叫皇甫弋南名字,倒還挺照顧我感受。”

柳瓷和商陸面面相覷,各嘆一聲氣,都不說話了。

算起來,江憑闌已經接連睡了三個月了。當初在甫京,微生玦救回重傷的她,給她餵了一顆藥。那是柳家專門治癒內傷的靈丹,若不是及時給她吃了,她怕是根本不能活著回到大乾。可那藥卻也是有弊端的,因藥效霸道,不令服用者沉沉睡去便不能暢通筋脈,反倒愈加灼肺傷腑,微生玦只得連日點她睡穴。

內傷這東西,主要還得靠自行癒合,以憑闌的身體底子,輔以這藥,本來是可以很快好起來的,可偏偏出了點岔子,她睡多了以後竟是怎麼也醒不來了。

江憑闌肺腑的內傷倒是慢慢自愈了,卻因總是昏睡,喂不了飯食,整個人虛弱到了極點。對此微生玦想了無數法子,也請了無數名醫,說法大多都差不多,只道是病患自己不願醒,外人實在左右不了,只能靠參湯日日吊著,能喝多少便算多少。

虧得湯湯水水還是能喂進去的,微生玦便日日杵在這憑欄居里頭親自照顧。不過,江憑闌的牙關也不總開著,時而緊時而松,偶爾見她神色平和了,便曉得是牙關鬆了,趕緊將那每時每刻保持冷熱適宜的參湯拿來,匆匆喂她幾口。

柳瓷和商陸永遠記得,有一回夜裡,憑闌說了夢話,睡在一旁几榻上的微生玦一下子就醒了,趕忙去端參湯,卻因為太急碰著了炭火,燙到了手。他沒來得及處理傷勢,一直到喂完才被柳瓷揪著隨意抹了點藥膏,以至左小指那裡留了一塊不大明顯的疤。

還有一回喂的是藥,那藥是極苦的,憑闌似有所覺,依著微生玦胸口喃喃罵:“天殺的,皇甫弋南,你給我喂什麼東西這麼苦?”

微生玦一點不在意她嘴裡的人名,只道她是醒了,高興得險些連湯匙都掉了,等了半天卻發現她說的還是夢話。

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別說是那些不大清楚微生玦對江憑闌情意的旁人覺得納悶,就連柳瓷都看不大下去了。

商陸也日日愁眉苦臉,覺得憑闌要是沒有北國那一遭,一直待在微生玦身邊該多好。

柳瓷沉默一會,忍不住走上前去,“受不了了,受不了了!這皇宮不像皇宮,倒像是憑闌從前說的那什麼……重症監護室!主子,要我說,還得想點激烈的法子!”

微生玦覷她一眼,“這些日子你能罵的話都罵了,也算無所不用其極,她就是不肯醒,如今還思忖著打她一頓不成?”

她打一個響指,目光灼灼,“我覺著就得這麼辦!”

微生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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