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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憑闌相當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比賽規則,可不就是專門為她設計的麼?
神武帝親自擊鼓宣佈比試開始,一時掌聲雷動,眾人一面擊掌一面朝四處瞅,這比試是自由挑戰,誰會先當出頭鳥?
江憑闌也在瞅,反正她不當。
四下默了一默後,未婚女眷席中黛色衣裳的女子赫然站起。
江憑闌驚得險些要從凳子上滑下去,張著嘴扯著身旁人的衣袖道:“夕……夕霧?”
皇甫弋南淡定點頭。
“你怎得又找了她當槍手?”她脫口問出這一句,問完又覺得不大對勁,這等皇家場合,槍手是能隨便找的嗎?她若不是陛下欽定的貴族女子,怎可能在此時公然站出來?
皇甫弋南知道她已經反應過來,低聲解釋道:“何家千金,庶出小女,我看父皇欽定的名單裡有她,便請她替你先探一探。”
她恍然,難怪此前夕霧消失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難怪她在御仁宮提起夕霧時南燭的臉色有些奇怪。
此時也沒空詳細追問何家千金是怎麼成了他的貼身侍衛的,江憑闌疑惑道:“你確定這不是個圈套?或許陛下正是要趁此機會試探你與夕霧的關係呢?”
“他不需要試探,他原本就曉得。”
“如此,不會連累何家?”
“一個叛逆離家數年才歸京的庶出小女還不至於牽動整個何家,夕霧的事我回頭再與你詳說,好好看武試,一會用得著。”
她也意識到眼下不是談事的地方,兩人雖是將聲音壓得極低,也一直假意含笑掩袖作恩愛狀,但畢竟人多眼雜,話說得多了難免引人注意。她在皇甫弋南提醒下轉頭去看擂臺,遠遠瞧見夕霧似乎已經選了武試難文試易。
江憑闌隨手捻起一顆荔枝一邊細細剝著一邊問:“夕霧是何家千金,那南燭是誰,張家千金?王家千金?”
皇甫弋南瞥她一眼,含笑道:“你醋了?”
她一愣,她的確在生氣,氣的是自己被矇在鼓裡那麼久,氣的是自己一直誤以為夕霧只是皇甫弋南的護衛而從未留心在意過她,可是生氣不等於吃醋吧?
她轉念一想,其實皇甫弋南從未向她正式介紹過夕霧,也不算欺瞞她,那她到底在醋什麼?不對,那她到底在氣什麼?
江憑闌被自己給繞暈,剛要將剝完殼的荔枝丟進嘴裡壓壓驚,皇甫弋南卻忽然一偏頭,含住了她指間那顆格外晶瑩剔透明珠似的荔枝。
這下子壓驚沒壓成,反倒驚上加驚,她手一抖險些要連荔枝帶人給摜出去。皇甫弋南輕輕牽住她袖子提醒她不要輕舉妄動,而後將荔枝穩穩含進嘴裡。
荔枝明明不小顆,他卻吃得優雅,吃完還極其滿意地將核捻出來,細細回味一番道:“好像是酸的。”
酸你個大頭鬼!不知道對面那位六皇妃一直盯著這邊?有這麼青天白日堂而皇之秀恩愛的嗎?要吃荔枝不會自己剝?
江憑闌怒目瞪他,他卻絲毫不在意,指指擂臺道:“開始了。”
她拿巾帕拭了拭手,決定以後再也不在皇甫弋南面前吃荔枝,不對,是任何帶殼的都不吃。
“武選第一試,何家七小姐對羽林衛副指揮使。”
司儀高聲報出對戰兩人的身份,眾人表面上作出含笑自若的模樣,心裡卻都暗暗有些驚奇。奇的是,何家所從官職雖不大,卻是自開國那一代伊始的京中望族,之所以興旺至今,與其安分守己不爭名也不奪利的家訓有很大關係,可素來無爭的何家今日這是怎麼了?不僅爭,竟還第一個爭。
驚的是,往日選妃雖也設文選和武選,但畢竟選的是“妃”,女子總歸還是中規中矩琴棋書畫舞文弄墨較為討喜,因此那武選多半是沒有人會參加的,眾人也一直不大清楚武選的題目究竟是什麼,今日真見著了試題,反倒有些不敢相信。
羽林衛是皇家護衛,論身手、論能力、論地位,那都是絕對不可動搖也不可侵犯的存在,在這個節骨眼搬出羽林衛來,甚至搬出羽林衛的副指揮使來,陛下究竟是個什麼心思?這一架打起來,參選者不論輸贏,都是打在了皇家,打在了陛下的臉上啊。
一眾人精暗地裡心思沉浮,擂臺上的人卻心定如山,纖瘦的黛衣少女負手瞧著對面金甲護身的壯漢男子,默了一默後,大大方方行了個開場禮,看得江憑闌“嘖嘖”點頭,“是我眼拙,這麼一看,確實氣度不凡。”
皇甫弋南以公事公辦的語氣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