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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家姑娘,眼下這情狀必然要掉頭跑走,但江憑闌一愣過後立即將目光落在了水裡,這水的顏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她於是不退反進,“你受傷了?”
他垂眼看了看水裡漾開的淡淡紅暈,有些遺憾道:“水太涼了。”
水太涼了,所以血溶得慢。他故意氣走她,本想悄無聲息地解決自己的傷勢,卻不想還是被她發現。
江憑闌大約也猜到了其中緣故。他體內本就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毒在相互牽制,鴆紅散的熱毒遇到他體內積鬱已久的某種寒毒,以毒攻毒之下雖將兩種毒素全清了,卻也必然勞損身體。她明明猜到了這些,可也不打算說什麼好聽的話,沒好氣道:“婆婆媽媽,吐個血有什麼好躲的,還要不要吐?趕緊的,大口的。”
既是被她發現,他也不再躲閃,坦然道:“過來扶我。”
她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將他從澡桶裡半拖半拽出來,邊揉著自己痠痛的腰邊抱怨:“你倒挺樂於奉獻,為了個敵國的公主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他體內氣息亂湧,勉力支撐到現在神智已不大清醒,半倚靠著她迷糊道:“不救她,你會自責。”
她扶在他肩上的手臂驀然僵住。
崇明殿裡千鈞一髮之際,她因為擔心微生玦中人暗算,阻止了他救微生瓊。彼時她不知微生瓊中了鴆紅散,以為自己的方法管用,但事後想起來,要是沒有喻南那當空一繩,本就積毒虛弱的微生瓊很可能當場便死了。
很可能,會被她親手害死。
倘若真是如此,且不說她過不過得了自己心裡這一關,單就是微生玦,她就永遠無法坦然面對。
喻南他,竟連這個都算計到。
他本不必算計到。
江憑闌偏頭去看靠在自己肩頭不知是暈了還是睡著了的人,心裡一霎五味雜陳,啞著嗓子對門外道:“阿瓷,衣服放門口吧,再去打盆熱水給我。”
“憑闌?”
她聽見這聲音一愣,“微生?”
門外人也啞著嗓子,聽起來似乎很疲憊,卻仍強撐出笑意來,“我來吧。”
她又一愣,來什麼?他知道她打算給喻南擦身?他在門外站了多久聽了多久?
“憑闌,我可以進來嗎?”
她這才發現自己愣了太久,輕輕“啊”一聲道:“好,我……我把人擱這了,我先去……換身衣服。”
門被拉開一條縫,她接過一身乾淨衣服,又將喻南扶到床邊,然後一溜煙跑回了隔壁微生瓊房裡。
正給微生瓊蓋被子的柳瓷見她那渾身溼透的樣子一驚,“我的天,我好像又回到沈府了。”
江憑闌失笑搖頭,邊擰衣服上的水邊道:“是是是,幾天不落水渾身難受,特地去澡桶裡滾了一趟。”
“給你煮點薑湯吧?”
“不用,”她嫌麻煩下意識拒絕,卻忽然轉念一想,喻南也泡了涼水,他那身子眼下馬虎不得,便改口道,“還是煮點吧。”
柳瓷有些奇怪地看著她,看了半晌後突然神秘兮兮走過來,“江憑闌,你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她一面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對勁,一面理直氣壯一拳捶在柳瓷肩上,“得了吧,關心你家公主去,我看著好像快醒了。”
柳瓷的注意力果然轉移到了身後,又去給微生瓊捏了捏被角,側耳聽她在呢喃些什麼。
“別過來……別過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不……不要,走開!”
“熱……熱……”
柳瓷在床沿邊託著腮嘆了口氣,不知是在自語還是跟屏風後換著衣服的江憑闌說:“這藥我中過,知道有多難受,武丘平那個喪心病狂的,想必用了很多法子來逼她就範。公主雖年紀小,性子卻是出奇的烈,難為她受苦了。”
江憑闌剛換完衣裳出來,白她一眼道:“在沈府訓我時的狠勁呢?就因為她是養尊處優的公主,便受不得半點人間疾苦?別同情她,她才能更快長大,才不至於成為微生的負累。”
“話雖如此,但我想主子也不願意這樣。”
“微生狠不下心,你們就得幫他狠下心。她若還像這次一樣任性出走,就只會讓微生一次次陷於危險、陷於被動。她若還要自哀自憐,就不配扛起這家國仇恨,不配與微生並肩。身為一個亡了國的公主,她已經失去享受的權利,她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摸爬滾打,落了牙也和血吞,槍林彈雨當糖吃。”
“我會的。”床上熟睡的人驀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