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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翻身滾落,半掩在龍椅後邊伸手去夠機關,與此同時微生玦掌風連動,第一掌毀把手,第二掌毀椅背,第三掌毀椅座,一瞬隔空三掌,機關已經不可能被啟動。
兩人都在心裡籲出一口氣來。武丘平對兩人而言其實並不具威脅,真正難辦的是龍椅背後以及前邊銀絲線聯動的機關。武丘平一直坐在龍椅上,如強毀機關便不得不殺了他,而兩人心照不宣:殺他豈不便宜了他?他的身份可還大有用處。
要在不動武丘平的情況下毀去機關,便得讓他自己離開龍椅。江憑闌之所以跟他說那麼多,其實都是為了攻心,先亂其心緒方能趁其不備一招取勝。至於微生玦……儘管他與她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但聰明人總是能想到一塊去的。
武丘平整個人歪倒在牆邊,表情呆滯地看著四分五裂的龍椅,似乎在驚異龍椅毀了而近在咫尺的自己還活著。
江憑闌不過一笑,這下連敬稱都沒了,“說你蠢,你還真是不聰明。這可是格洛克26,我要真想殺你,就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可能活過半秒嗎?”
他不懂什麼叫“格洛克26”,也不知道“半秒”的概念,但她話裡的諷刺他還是聽得明白的。他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仰頭就笑,“這龍椅背後的機關只有當朝皇帝與太子知道,微生玦啊微生玦,你果然是那老頭暗定的繼承人!”說罷朝後打了個手勢,“來人,拿下!”
微生玦苦笑,這機關他也是在城破當夜才知道的,父皇雖疼愛他,但卻從未行過逾越之事。先皇后臨終時,父皇曾向她許諾只要太子不死便永不廢舊立新,他一直很守信,即便是對一個已故之人。
微生玦在晃神,江憑闌卻很清楚地計算著時間,半晌後,她奇怪地“咦”了一聲,“左將軍,您的人呢?”她將疑惑不解的神情演繹得相當到位,“哎呀,您的臉色好難看,發生什麼事了嗎?哦,難道說將軍您,成了光桿司令?”
她這邊話音剛落,從大殿暗門出來個黑衣人,悄悄附到武丘平耳邊道:“軍營裡出了亂子,有人挾持了丞相,丞相下令將宮中所有高手撤回,圍捕之事即刻停止。”
武丘平臉色鐵青地盯著江憑闌,她則心情很好地回看他,一副“我什麼都沒有聽見”的坦然神情,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還是武丘平先沒了耐心,手中劍飛快一挑割斷了銀線,隨即一個閃身竄入暗門不見。
與此同時蠟燭點燃吊繩,微生瓊倏爾墜落,微生玦一個縱身躍起去接,江憑闌驀然抬頭。這一眼看去,她直覺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待幡然醒悟,微生玦的手離微生瓊僅一臂之遙。
“別碰,有毒!”她只來得及喊出這四個字。
微生玦哪裡會聽,他比她離得更近,躍起之時早已發現微生瓊的外衣表層在燭光下亮得不正常,但殿頂高七丈有餘,他若不救,微生瓊必死無疑!
江憑闌心急之下顧不了那麼多,打橫抱起一具屍體就往上砸,這一砸拼盡全力,實屬死馬當活馬醫,卻不意激發了她體內由洗髓丹凝聚起來的那股氣,屍體一飛六丈高,恰好砸中微生玦。他人在半空被大力一砸,原本伸出的手便因此偏了一偏,與微生瓊下落的身體失之交臂,這一來,已經沒可能再救。
江憑闌沒有停,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一腳踢起一具屍體又砸向微生瓊,企圖減緩她下落的力道。原本昏厥的人被這一砸驚醒,一睜眼看見天翻地覆,立時驚聲叫了出來。江憑闌在底下手腳並用挪屍體,往微生瓊即將落下的位置鋪了厚厚一層人肉墊背。
此時江憑闌挪完最後一具屍體渾身大汗,微生玦半空中霍然回首,微生瓊離人肉墊背還剩一丈。
大殿頂忽然轟隆一聲響,似被人錘了個口子出來,與此同時一根繩索蕩下來,飛快地勾住了微生瓊的腰大力往上一提,在她落地之前將她的去勢再緩了一緩。
“砰”一聲悶響,微生瓊撞在了事先鋪好的人肉墊背上,聲響聽來不大,想必是先前兩次緩和起了作用。
一次是江憑闌拋擲出的屍體,還有一次是那根繩索。
江憑闌霍然抬頭,只來得及看見一隻手從殿頂缺口縮了回去。是誰?
微生玦此時顧不及上頭人,只朝微生瓊疾奔而去,卻被地上的人厲聲喝住:“別過來!”
他僵在原地,當真不動了。
江憑闌頗有些奇異地看著這姑娘,折騰了這麼些時候,中氣倒還挺足。
“哥哥,”微生瓊踉蹌著爬起,看也不看身下屍體堆,目光只從江憑闌身上一掠而過,然後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