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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面叫後廚給她留著當夜宵。
現在他後悔了。
他後悔了,並且決定要徹查,誰告訴後廚王妃喜歡吃燒雞的,立即辦了。
他的手抬起來,又停在半空,似乎在思考從哪個角度拿走嘴裡咬著的這隻雞腿最穩妥。
江憑闌努力憋笑,一邊啃著雞一邊含糊道:“不許吐。”
他還保持著半含雞腿的姿勢,用眼神問她:為什麼。
她相當理直氣壯地解釋道:“一隻雞隻有兩隻腿,這裡只有半隻雞,那這就是唯一的一隻腿了,你看,我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都讓給了你,你怎好意思浪費?”她瞧著他,忍不住又笑起來,一面感慨道,“哎呀,要是有相機就好了。”說罷又自顧自嘟囔,“其實我的眼睛就是相機,好了,皇甫弋南,你準備好被我笑十年吧。”
皇甫弋南停在半空的手一僵,不是因為她笑他,而是因為……十年。
江憑闌坐在桌案對頭埋頭吃雞,因此也就沒察覺出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催促道:“快吃。”
那隻僵了很久的手終於準確無誤地抓著了雞腿,他蹙著眉滿臉嫌惡地咬下一口,不像在吃肉,倒像是在吃藥。但事實是,他吃藥時的神色從來淡定自如,再苦再難喝都是。
“好吃?”他有些艱難地將肉嚥下,問她。
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點點頭,連眼睛都在發光。
他似乎笑了笑,展了眉一口一口細細將雞腿啃完。當然,江憑闌覺得,他那種吃葡萄似的優雅姿態根本不能用“啃”這麼接地氣的詞描述。不過這輩子得見皇甫弋南在自己面前吃雞腿的彆扭模樣,她便是立即穿越回二十一世紀也沒有遺憾了。
她吃了一半,有些遺憾地咂咂嘴,“倒是很久沒人一起吃夜宵了,還差罐啤酒,和一場世界盃。”
皇甫弋南雖聽不懂什麼是啤酒什麼是世界盃,卻也知道從她嘴裡說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裡沒有,也不可能有,默了一默道:“我不喜油膩,以後書房裡不允許帶進這些東西。”
江憑闌笑嘻嘻看他一眼,“好的,殿下,我保證每天晚上都來您書房吃夜宵。”
“明日起書房不留門也不留窗。”
她指指上頭,“那我只好掀屋頂了。”
他瞥她一眼,“乘風,先將王妃送走,再回來加固書房屋頂。”
窗子口立刻倒掛下來個人,木著一張臉毫無平仄地道:“主上,送去哪。”
江憑闌瞪對面人一眼,憤懣道出一句“小氣”,轉頭對李乘風道:“走,去看看喻妃娘娘。”
皇甫弋南聞言垂了垂眼,這下倒叫住了她,“等等。”
她停步轉身,“怎麼,要一起?”
“不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他以眼神示意書案,“有你的信,拿去。”
她轉頭回來用一雙油手拈起那封本就沾了雞腿油漬的信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這字跡是……微生?”
如水月光自瑰麗九天肆意傾灑,將整座甫京城照得敞亮。月過竹梢,溫潤的光鋪了滿滿一窗紙,對映在白玉琉璃牆,照出隔牆人蜷膝側影。平躺在床的人微微偏頭,似在用眼睛讀那輪廓。
美至驚心的輪廓。
這女子最初給人的印象便在輪廓。
認識她不算太久,可即便只能看見一個影子,他也能猜到,她是在笑著。
薄薄一牆之隔外,江憑闌點了盞燭,用乾淨的手小心翼翼拆開了信封。這信紙似乎是用特殊的方法制成,隱隱約約聞得著從內裡散發出的花香,她不喜歡花,正如不喜歡一切太過女氣的東西,卻不知怎得對這氣味有好感,或者是因為,這花香令她想起那個明淨如玉的人。
她輕吸一口氣,正想去辨這是什麼花,卻煞風景地聞著股燒雞的味道。
江憑闌惡狠狠咬了咬牙,在書房她拿雞腿戲弄皇甫弋南,當時他隨手拿了疊紙鋪在桌案上以避免弄髒他的公文,那最上頭一張紙的下邊正是這封信。
她因此推測,他原本根本沒有要將這信交給自己的意思,要不是她無意說了句去看看喻妃,他才不會良心發現。
花香註定是不能好好嗅了,她懷疑,這也是皇甫弋南故意的。
信紙只薄薄三張,她藉著燭光看起來,第一眼卻是一愣。
“尊敬的九殿下,您在看這封信嗎?”
她眨了三次眼,將信翻來覆去半天,確認信封上寫的是“憑闌親啟”無疑,便愈加不解起來,這開頭稱呼為何是“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