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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才道:“你將這奏摺呈給太后,剛好分散分散她的注意,省得她整天追著朕要孫子。”
大中點了點頭,拾起地上的奏摺就退了出去。
才退到門邊,就聽皇帝叫住他道:“告訴太后就說是朕說的,最近的皇宮太清靜了,那些世家的貴婦恐怕都快忘了宮裡還有一個蕭太后了。”
大中越來越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但皇帝說的話他還是能聽得懂的。皇帝的意思是,讓蕭太后將那些世家貴婦召進宮裡,隨便和幾個順眼的聊上幾句,再隨便找幾個不順眼的訓一訓。告訴那些世家貴婦,皇太后可是姓蕭的,不要什麼人都妄想騎到蕭家的頭上來。
其實大中想的有點兒多,元亨不過是想見一見玉寶音。
人只要一長大,首先學會的就是隱藏心思,再不會像從前那樣,想見哪個,想要什麼,恨不得吆喝的全世界都知道。
尤其他是皇帝,皇帝應該是沒有任何弱點的,他對什麼都不痴迷,不痴迷女人,不痴迷玩樂,更不會痴迷於哪個人哪個姓。
元亨上一次見玉寶音還是在除夕宴上,她說她和商軌學了一套劍法,練熟了就耍給他看看。
自打他懂得了剋制心緒,不再頑皮。玉寶音又徹底脫離了皇宮,他們兩人一年也就見那麼三幾次,關係也不似從前那般的不和諧了。
還別說,一個月不見還怪掛記的,總想著她那套劍法練的怎麼樣了。
元亨擱下了手中的筆,又叫了個太監去給大冢宰送信。
人是不服老不行,他外祖父治家一向嚴格,可畢竟年紀擺在那裡。這幾年慢慢放手將家族中的一些事情交給了他二舅和二舅母,便出了今日的事情。
他不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像這種事情傳了出來給外人知道,就是蕭家的不應該。
他和蕭家是連在一起的,白程錦彈劾蕭家治家不嚴,還不是在說他縱容蕭家。
他可不想要這樣的汙點。
***
春耕節過後,蕭太后下了帖子,請各家的貴婦到皇宮中賞青。
除了有身孕的提前告假,收到帖子的人家,不管內心是否真的情願,二月初七的早上,悉數到場。
秦愫也在受邀之列,玉寶音本是不打算去的,想了想,還是騎上了追星,護著她娘到了皇宮。
無他,不過是覺得皇宮危險,她得護在她孃的身旁。
一踏進皇宮的大門,玉寶音就想起了蕭般若的話,對她娘道:“我外祖父又病了?娘你總是不跟我說南朝的事情,老是這樣下去,只怕我會將南朝的一切都忘記。”
傷感一下子湧上了心頭,秦愫愣了一下道:“忘記就忘記吧,也沒什麼不好。”
玉寶音急道:“那可不行,我舅舅和上哥哥還在南朝呢!”
秦愫真不想說,或許很快她就能看見秦纓了。
打南朝來的訊息,說的是國之將傾,何人能醫?
秦愫也不知究竟何人能醫,總之那個人不會是秦纓就對了。
☆、第49章 於
玉寶音是不知道,打從去年還沒有進入臘月,真元帝就已經不能上朝。
朝中的事務一應由赫連淨土和宇文淳一起決斷。
至於她的舅舅秦纓,還是那個閒散的太子,是個誰都可以欺負的。
秦愫不願意多提南朝的事情,無非是因著提了也沒有什麼用處,如今她在大周,可以辦的事情早在來大周之前都已經辦好,北梁洲的接應可是一直都在那裡。
玉寶音見她娘低頭不語,也不好一直糾纏不清,隨著她娘在皇宮中緩步前行,不一會兒,就到了寶新宮的大殿前。
大殿前已經立滿了人,秦愫同幾個泛泛之交點了點頭,便由太監引著先去了蕭太后的寢宮。
秦愫和玉寶音到的時候,何氏已經帶著幼女蕭筱筱和田少艾坐在了蕭太后的寢宮裡。
田少艾一見了寶音,牙都是癢癢的。
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孃家卻自有聰明人。
前日她回了一趟孃家,同她母親說起了佛經的事情,她母親便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田少艾想了又想,若說特別,唯有她故意在玉寶音面前摔倒的事情了。
她母親便道,癥結就在此。
田少艾不解,問她母親,“那玉寶音,和蕭家可是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祖父為什麼要維護她呢?”
她母親道:“大冢宰維護的哪裡是她,維護的是已經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