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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那些人似乎對那位爺的離去毫無知覺,此時已是丑時,夜深人卻未眠。那盞油燈就快要枯竭,火光輕晃著,散發出極其微弱的光線,侯爺手邊的那一壺酒水,正落在光線一側,拉伸著長長的斜影。
蘇靖就著暗光瞥了一眼窗外,那群人仍舊保持著初來的那個姿勢,立在門口宛如一尊尊白玉雕塑,一動未動。
然而他們的雙眼卻是明亮的,在黑夜裡有著寒冷的幽光,盯著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他又酌了一杯,看見蘇靖惶惶不安。
這個才侍奉了他四個月的孩子,註定要捲入這場風波。不管事情成與不成,他已然是其中一員,逃都逃不掉了。
註定的罷……來到平倫島的人,都是身不由己。“蘇靖,睡去吧。”他終於說了一句。此時那位爺大約也已經遠離平倫島,接下來,只等待著看外頭的人知道事情後會如何便是。
——相比那封信,這何嘗又不是一個賭注,如若那些人不肯輕易放過他,那麼堵的就是性命。
蘇靖把視線從窗外移回來:“侯爺……”
“睡去。”他不再多說。蘇靖站起身來欲言又止,最終默默地退出了屋子。開門的那一瞬間猛然感覺到那群人的視線灼灼的燒過來。蘇靖不敢再看,垂著頭奔回自己的房間。
壺中的酒又沒有了。他慼慼的笑了笑,然而他沒想到,他的野心,外頭的人又何嘗沒有。
屋內忽然一暗,連那絲微弱的光也消失。涯佇立在門外一夜,光影從他臉上消失的剎那,鋼鐵般堅毅的面龐上終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若少主不能在五月十一奉命到達大淮帝都,必會掀起一番混亂,總而言之,主子起了亂子,對於有心謀奪政權的他只會餘下極大的好處。
涯握緊佩劍,朝四面打了個撤退的手勢。
此時,這個族氏一方的統領拋棄了以往的“忠誠。”那一雙眼睛裡在異鄉的寒冷之夜、藏著蓄勢待發的利箭,似乎只需一刻,便能刺穿敵人心臟!
夜漸漸退。
清晨降臨平倫島,蘇靖剛起,睡眼朦朧的望著飛入房中細膩的晨光,在那一剎,他幾乎就要忘記了自己身在孤鄉。
那抹晨光帶著家鄉柔和的氣息,溫柔的映在他的臉上。
他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陷入一場無聲之戰。
屋外傳來朱門輕啟的聲音,蘇靖忽的清醒,迅速的爬起身來推開房門往外一看。一抹白袍正好消失在門角,而院落裡一片空蕩。
他打了個激靈便追著白袍跑出去。
潮水在早晨退卻,露出被淹沒了一夜的礁石。那艘華船停靠的地方漾著碧藍的海水,然而華船已不知去向。侯爺靜靜佇立在海岸邊。
空蕩的海面吹來徐風,回想起昨夜,恍如一夢。
2、
車隊的馬蹄聲在清晨時分從景州至帝都的驛道上傳出。
少女斜臥在車隊裡最為顯眼寬敞的赤紅車中,稚氣的臉龐上堆著滿滿的不悅,一旁的侍女端著早膳在一側已經跪了半個時辰,一路的顛簸不禁讓她膝蓋泛酸,可眼前的人就是不看她手中的早膳一眼。
“你退下吧。到後頭去隨著大郡主的車駕。”
來人掀起車簾柔聲道。侍女望了他一眼,如釋重負:“是,江校尉。”她起身半躬著將手裡的早膳遞給外頭的人,叫停了車,才輕輕的躍下去,快步走向了後頭另一輛幾近寬敞的白錦車中。
少女緊緊握著手裡的鞭子,也不理會來人。
江昭葉一笑:“你還真的要跟我置氣?睡了一夜,怎麼還燒著那麼大的火?”
“那你趕緊下去,火太大怕燒著你。”少女顯然不願與他起衝突,但語氣也並不友好。
江昭葉聽了反笑:“你往常可不是這樣子。”
“你管我什麼樣子!”少女忽然一喝,“你事事都要管著我不放,據我所知,江校尉還沒閒到這個份上才是。”
“那也是為你、為王府好!”江昭葉忽然壓重了聲音,“我們此次是到帝都去面見皇帝,無論如何不可生事!”
蕭鈺撇著嘴:“那個小侯爺欺人太甚。”
“也輪不到我們來管,”他沉聲道,“這是江淮,不是崑玉,你若還這樣衝動鬧事,皇上怪罪下來,到時候吃苦頭的可不單單是你!”
“可是……”蕭鈺脫口要辯駁,然而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江昭葉雖不討她喜歡,但他說的沒錯,現今來到了天子腳下,一切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