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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煩意亂,皇帝垂危,劉雲影精心籌備的上書一事恐怕只能隨風而散了。因為監國的太子並不會像皇帝那樣拼力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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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御醫連夜會診,然而數日下來,都對皇帝所中之毒束手無策。
陶妃得知此事後更是心神俱亂。一夜之間蒼老得如同年過半百。鳳印雖暫且在她手中握著,但若十皇子因此失勢喪命,她定也難逃株連。為此,她也無心思來照顧皇帝,後宮之中,留在帝寢中陪伴帝王的,竟也只有已沉寂多日的慕容昭慶。
而在這滿朝慌亂之際,唯有一人泰然自若。
入夜的深牢比白日裡更為陰森。
那名被捉拿歸案的犯人被關押在天牢內,與劉雲影的牢房僅隔一牆,但便是這一堵牆,將另一邊正在發生的事無聲息隔絕。
“你知道該怎麼做。”陳浚負手而立,看著跪在草垛上的那人冷冷道,“你放心,你的家人今後會享一世榮華,十皇子不給你們的,或是給不了你們的,本王統統都給,但要拿你的性命來換。”
那人瑟瑟發抖,幾經猶豫後還是朝他撲了過來,趴在他鞋尖懇求道:“可王爺說……王爺說事成後會救我一命……”
“弒君之罪,要怎麼救?”陳浚嘆了一聲,“十皇子不要你們這窮親戚,本王將來肯重用你家中兄弟已經不錯,為了兄長和幼弟的仕途,你練一條命都捨不得嗎?”
“我……我舍……捨得……”那人抬起頭來,用一雙淚眼看著陳浚,“可是……”
“沒有可是。”陳浚厲聲打斷他,末了從袖中取出一粒毒藥,遞至他唇邊,“只有你永遠的閉了口,十皇子才無翻身之機。”
站在牢外的獄卒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直到陳浚離開,也未曾理會過牢房內漸漸冰冷的屍體。
第一百一十章 朝變(1)
江淮暖陽的午後。
山呼之禮自宮中一遍一遍傳出,響徹天地。
一聲聲“萬歲”背後,皇城萬人空巷,四月初十,是先帝駕崩半個月後,新帝登基之日。
先帝逝世,全國禁樂宴三年。對於這位開國帝王,三年或許會是一個漫長的緬懷歲月。
然而國不可一日無君,在新帝一襲素縞、踩著漢白玉拾階而上時,跪在帝座下的朝臣已經沒有心思再回顧已逝的君王。他們即將面對的是完全不同於往日的政局。這一切,從陳顯生命消匿於茫茫天地間便開始了。
新帝臨政,對於十皇子的僚屬來說如降雷霆。
扣在十皇子頭上弒父殺君罪名,便可將支援他黨爭的左丞從位極人臣的寶座上拉了下來。有了開始,不到斬草除根之日不可罷休。一夕間,江淮在一片素白中,又添一抹血色。
血腥之氣彷彿滲透十里長街,江淮百姓自新帝登基一日後便被這一場接一場的處置逼得不敢出門。
“冤枉啊!皇兄,冤枉啊!”
在皇城最深冷的一座府邸中,被禁軍重重困住的十皇子在房中歇斯底里的喊著。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多日,自一身玄朱龍袍的陳煜來過此地後,他便沒有停止為自己伸冤。
——“你是我皇弟,我不會如你一樣狠心,殺害至親。”
——“我要將你囚禁,讓你在不甘和悲念中,孤獨而亡!這才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十皇子無法忘記新帝那雙如墜寒冬的眼眸,無法忘記他唇齒間吐露的恨意。
他扒拉著被死死封住的視窗,嘶啞哭道:“皇兄,臣弟是冤枉的……臣弟……臣弟沒有殺父皇……”
室中沉悶的氣息一縷一縷繞著這個日漸消瘦、滿臉鬍渣的皇子,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匿跡於寂靜之中。
府邸北面,宮燈方起,一支隊伍便悠悠自玄門而入。
陳煜再次踏入鑲宸殿,卻是以大淮皇帝的身份。
鎮守宣陽城的趙老將軍身為國舅爺,在新帝登基前便趕到江淮,只是陳煜忙於處置政敵,直到這一日,他才將這位曾助他一臂之力的老將軍請入宮中,並召來幾位侍妾,把慶太妃請來,算是會見。
因禁樂之禮,這一場家宴也辦得十分低調,一眾舞女樂官都未請入,甚至連侍奉的宮人也縮減到最少,菜式也均以茶果蔬菜為主,無一葷餚。趙老將軍日子樸素慣了,對此倒是習慣。只是趙良媛與幾位侍妾顯露出少許失望,過去的半個月,因為帝王喪葬之事,大家都十分辛苦,連續清淡了這麼些日子,還以為今日家宴能改善伙食,豈料一點變化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