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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將盡的時候,懷瑞王平肅王、剿逆黨,凱旋迴都,摘下戰功。
因此接下來對於溪郡的暫理權,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陳浚手中。
皇帝越發覺得自己再不能掌控這個侄兒,焦慮萬分。奈何當下唯可商議的近臣也因謀害公主一事被關押天牢。連日的急怒和煩憂已讓這具逐漸蒼老的龍體吃不消。
這一日晚膳過後,皇帝方要歇下,豈料戌時一刻,太子匆忙入宮。
皇帝看著跪在重重帷幔外已數日未見的兒子,語氣再也沒有以往的寵溺:“又是何事?”
“兒臣請求父皇下詔,命禮部擇日發喪!”
皇帝想也不用想便知道他因何說出這番話,冷喝道:“你想做什麼?”
“今時叛亂已平。兒臣以為,禮部當為阿璇發喪!”
“混賬!”皇帝急怒攻心,罵出這兩字後,忽然沒了力氣。直直倒在榻上。
“直到今時,父皇還想保劉雲影?”禮部一旦發喪,劉雲影謀殺公主的罪名便是坐實了,他死罪難逃。陳煜冷哼一聲,“章渠一案父皇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令羽騎眾將不滿。如今若再為一個區區少將而置親女性命不顧,定會使民怨沸騰!屆時,天下還能認您這般自私、冷漠之人為君嗎?”
話方落音,一旁的宮人已匍匐跪地,嚇得瑟瑟發抖。
然而陳煜卻撥簾而入,直到與皇帝僅隔幾步,才停了下來。看著龍榻上張著嘴卻氣得說不出話的父皇,他絲毫沒有留情:“還請父皇下詔,命禮部發喪!”
不管皇帝認不認阿璇,她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不能不為她討回公道!
“請父皇下詔!”
此時的太子與半年前的他判若兩人,皇帝扭過頭來看他,目中滿含生疏。
這還是他那個只聞風花雪夜的兒子、朝臣口中不修德政的太子?不,已經不是了,如今的太子,渾身有著一種連皇帝也不敢直視的威儀。滾龍繡袍包裹著的這具軀體,藏著已不同往日的靈魂!
次日,禮部果然奉旨發喪。
短暫的半年內,大淮迎來了第二次國喪。這一年的冷冬去的格外的快。喪禮還未完全結束,江淮已經入春。
滿城的新葉冒著雨露漸漸生長出來。經歷了幾場血戰,一切歸於平靜後,草長鶯飛的三月也分外動人。
但這一切新景,卻與天牢中的人無關。
世事變遷,風雲變幻,當日的劉少將又怎會想得到。他也會有被關押天牢的一日,並且還是因為殺害公主的罪名。行刑之日已經定下,就在四月中旬。這段日子來,連曲陽候都對他敬而遠之,從不來探望。他也不奢望在未來的一個半月中,有誰能將他從深牢中救出。
這樣蓬頭垢面的過了一個多月,忽然有人前來探望他。
令他意外的是,來人他卻並不熟悉。
一身月白錦袍的少女領著一位遮面美人,走在陰暗卻乾淨整潔的天牢甬道內,不知轉了幾處,才行至最深的那一件牢房。
“有話快些說。”獄卒開啟牢鎖,看了看她們手中各自攜著的那一枚只有東宮之人才持有的玉牌,口氣也難得的溫和。
“多謝小哥。”蕭鈺很自然的掏出半袋錢幣,扔到獄卒懷裡,“我們說完話就走。”
“你們是誰?”
聽見獄卒走遠的腳步聲,鐵牢中的人撥了撥臉頰邊的髮絲,抬起頭來看著來人。
蕭鈺上前一步,方要說話,卻被遮面美人攔下:“鈺兒,你先出去,我想獨自與少將說幾句話。”
“姐姐……”蕭鈺有些猶豫,“你當真要告訴他?可是懷瑞王說,那件事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你會有危險。”
“但若不利用此事扳倒他,他下一個目標說不定就會是我,鈺兒,此刻被一分為二的祭司力量根本不能對他構成威脅,倘若他想把段淵擒住,也並非難事,可真等到他將我與段淵當成祭畫的祭品時,再反擊就來不及了。”
蕭鈺仍是十分不安:“姐姐,倘若賭輸了……也是再無反擊之機,懷瑞王能在一夕間讓景家敗落,也能……”
“鈺兒,我自有分寸。”蕭靈玥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欲多言。將她遣走後,才把遮面的白紗摘下,走向劉雲影,神色極淡,“少將從高高在上的尊位跌落到如此地步,會難過嗎?”
“你們究竟是何人?”劉雲影避而不答,湊上前藉著昏暗的光線看她,蕭靈玥絲毫沒有躲開的意思,任他打量:“少將應當見過我才對,朝見百官時,你不也在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