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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燕情園所有人不解的同時,太子早已服藥走出來許久,自然看到這一幕,這一次劇痛的不是傷口,而是心頭。
他忽然想起前世蘆葦蕩裡的繾綣一吻,他對她道:即便她要罰他他也認了。因為多年戀慕她,追隨她,痴傻等候,耗盡長輩的期待與信任,可即便崔景走了她也無所回應,他終於抵抗不住壓力想要放棄,便私做主張僭越求她一吻,即便得不到她他也想為多年思慕做個了結。然而意外地,她忽然感動答應嫁與他。
他欣喜若狂,那份激動時隔多年依然銘記,婚後他對她百依百順,因為他清楚他做不得像崔景那般令她仰望,便讓她全然依賴和信任。他堅信日久生情她會銘記他的好,卻低估了她嫉惡如仇的性子,那份小心翼翼堅守的感情終是脆弱如同瓷器,在家族仇恨與權力殺伐利刃的敲擊之下輕易摔得粉碎。
也許,李持玉從來沒有愛過他,從來沒有!
想當年紅妝伊人,執手偕老,難道都是她為權力而佯裝出來的表象?
薛逸心寒地笑著,覺得自己如同跳樑小醜,在臺上武打嬉戲,十年,或者更多年為她演繹,求取悅於她,以為她至少看顧了一眼,卻不知那一眼也是為崔景而看的。
他摸著自己心口的箭傷,隱忍和心痛,終是不如見她與崔景擁抱這麼強烈陣痛。感情一事,他敗得一塌塗地……
…… ……
林敏箏快步走過東宮御心湖的九曲橋廊,直奔對面太子所在的崇明殿走去。她步履匆忙,紅緞繡鵠披風及桃色海棠花水緞長裙飄逸流動,如仙女的雲彩,然而露出的虎紋束腿長靴又顯示出主人英氣勃發,不同尋常的女兒。她上身著胡式翻領窄袖旗裝,袖口還以絲線綁縛,乾淨利落不留累贅,曲線有致亭亭玉蘭的身影正如一團驕傲的火鳳凰灼灼朝太子寢宮奔去。
今日她陪明月公主及兩位契丹使臣騎馬,聽聞太子有事,未及換裝便直朝東宮奔來了。然而林敏箏走到一半忽然看到九曲橋廊另一頭走上來一個人,絳紫深衣外罩薄紗夏氅,腰間束金玉帶,珩璜玉佩編串流蘇垂落擊鳴,一手悠然揹負向後,一手曲擺於前身,微曲的手指上扣著兩顆碧綠扳指,映襯頭上的九珠金梁束髻冠,和一雙昳麗的鳳眼,說不出地奢華尊貴。
林敏箏的步伐下意識地停了一停,好像被眼前的人震住,然而看到他露出似笑非笑,睥睨盯視的表情後,仍是堅定步伐快步走上去。
兩人走至湖心亭終於相遇。林敏箏的面色有些冷,並不怕眼前的人,錯過身便要從他面前走過去。然而那人稍稍移動步伐,便擋了她的道,似笑非笑道:“敏箏小姐,莫非見了本王也不行禮?”
林敏箏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他,“三殿下,這宮裡我從不向討厭的人行禮,麻煩讓開!”
“嘖嘖……”三皇子薛廷衍搖搖頭輕嘆,卻挑起她的下巴曖昧地笑道,“真是有個性,本皇子還偏偏就喜歡你這樣的?這是要去找我大哥?可我大哥的心裡有你麼?”
林敏箏忽然一甩鞭子便朝三殿下甩去。三殿下畢竟練過武,輕易接住了,順勢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半抱著她微壓下身道:“惱羞成怒可不像是你的模樣,這天底下不止一個男人,何必吊死在東宮身上?”
林敏箏冷冷地笑:“天下不止一個男人,可能登上霸業的卻只有東宮一個,其他人削破腦袋也只是草叢裡的一條蟒,跳到水裡也只是泥鰍,別妄想變成龍!”
三皇子鳳眼眯了一眯,大掌撫摸上林敏箏的下巴,碧綠的扳指磕進她雪白的面板,如雪堆中的一點翠格外明豔醒目。三皇子道:“東宮他也只有這一個身份而已,你在他身上期望越高小心摔得越慘。如敏箏小姐的出身,自己的孃親苦熬十幾年好不容易從妾室扶正卻還被自己的嫡姐摔得粉碎,顏面至今無法挽回,應當十分羨慕正室的地位吧,可是你這樣的身份,配麼?”
林敏箏臉色變了變,眼裡閃過灼烈的狠光,但她仍是努力地笑著:“配不配,也輪不到你說了算,你也只是個庶出的皇子而已,有何權力肖想正嫡的地位?”說著推開了他不再理會,大步往前去。
三皇子鳳眼清淺,露出一點點狠光:“只有本王還願意給你留著王妃的首位,若你肯聯手甚至可以給你更多,但你若一直榆木腦袋吊死在東宮身上,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林敏箏停住了步伐,並未回頭,“王妃的首位,便留給你的沈大小姐吧,想來只有沈小姐那樣的身份才會肖想庶出皇子王妃的首位。”說罷不再理會他,大步離去。
三皇子的眼睛眯了一眯,盯著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