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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做母親的人都放棄了,那個或許真的存在的孩子該怎麼辦?
愧疚的感覺壓迫著巧茗的心靈,她漸漸消瘦了下去。
這時,巧茗還能在人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日常生活上也沒有受到什麼真正的影響。
直到三月下旬,齊嬤嬤因為腿風溼越來越嚴重,離宮回鄉休養之後。
齊嬤嬤的離開並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宮裡面的嬤嬤,大多是從宮女熬上來的,當年她們二十五歲該出宮的年紀卻沒有離開,有的是因為地位足夠高,足夠受上面的主子看重,有的卻是因為出宮了前程也不好,所以才自願留下。
在民間,超過十八歲未嫁就已經是老姑娘了,何況是二十五歲,一個姑娘家,如果沒有好夫家,就算攢了足夠的錢財,能做盤小生意,也是極為不易的,所以也有不少人願意繼續留在宮裡,起碼吃住不愁,又有穩定的月俸。
所以,這些嬤嬤們若是想離宮,只要請示了主子並得到批准,是隨時都可以成行的。
齊嬤嬤當時向巧茗提起這個心願,巧茗雖然有些不捨得,但也覺得不應該阻止,又因為齊嬤嬤是韓震調過來的,她便問了韓震,他也沒有反對,還賞了齊嬤嬤三百兩銀子傍身,巧茗於是也學著他賞了一百兩,以齊嬤嬤的年紀,就算從前毫無積蓄,這四百兩也足夠她什麼都不做,好吃好喝,享福到最後了。
幾日後,巧茗推著木頭車,帶韓鏘去御花園曬太陽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兩個路過的宮女說話,白嬤嬤也離宮了。
當時她坐在小樹叢後面的石墩上,和阿茸一起彎著腰給睡著後亂踢亂動的韓鏘重新裹襁褓,所以那兩名宮女並沒有看到她們,可是巧茗兩個卻把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巧茗留了心,讓阿茸去打探,才發現當日負責接生的幾個嬤嬤,在她出了月子,再不提當日之事後,全部陸陸續續地以各種不同的理由離宮了。
有沒有這麼巧啊?
阿茸在心裡面嘀咕,明面上的結果她自然不會隱瞞,但因為眼看巧茗還在掛心另一個孩子的事情,那不由自主產生了出來的猜疑她卻不敢拿出來說。
不是她狠心,而是她猜得是,若是當真還有一個孩子而被隱瞞了,多半不是那些嬤嬤自己搞鬼,而是孩子出了什麼事,怕巧茗傷心,才由皇上做主瞞下了。
阿茸人心地好,想事情自然也往好的方面想,她覺得如果真是這樣那都是為了巧茗好,自己不應該多事拆穿。
然而,巧茗並不是傻子,阿茸覺得事情太過湊巧,她也會覺得。
而且這事情擺明了,多半還是跟韓震脫不開關係。
她試著跟他說過幾次,可他總是說:“雖然是巧了點,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再不然就是:“別想那麼多了,你看你又瘦了,聽話,多吃點。”
巧茗從韓震嘴裡什麼都問不出,慢慢就成了個心病。
夜裡總是做噩夢,夢見有個和韓鏘生得一模一樣的嬰兒,裹著黃色的襁褓,被丟在草叢裡,要不然就是被丟在湖水裡,哭得震天響,卻無人理,直至聲嘶力竭,眼淚都化成了血珠……
她連著七八日,晚晚都做這個夢,每次都被嬰兒糊了一臉的血淚嚇醒。
到了第十日上,她已經開始夜不能寐,只要一閉眼就能聽見那孩子的哭聲,只能整夜整夜地瞪大雙眼。
可也不是不想睡,就能不睡的。
巧茗只是凡身肉胎,天生本能就需要睡眠,難免會因為睏意襲來支援不住睡了過去,之後又再被噩夢嚇醒。
這天夜裡,韓震半夢半醒間聽到門響,他猛地睜開眼,看到身旁的床褥上果然空了,連忙下地追了出去。
巧茗只穿著薄薄的寢衣,長髮披散著一直延伸到腰際,晃晃悠悠地走在簷廊底下。
韓震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她,“你要去哪兒?”
巧茗轉過身來,臉上淚痕未乾,衝他哭道:“我要去找他,他在哭,我不能不管他。”
韓震擰緊了眉頭,不由分說便將巧茗打橫抱起往回走,“別鬧了!”他說,語氣是前所未有地嚴厲,“根本沒有那麼一個人!”
“我聽到他在哭!”巧茗大聲反駁道,同時用力掙扎起來,“我真的聽到了!他被你扔掉了,沒有人理他,他就快死了!我是他的母親,我不能不管他,我要去找他!”
有道是為母則強,在兩人力量懸殊的情況下,巧茗竟然真的掙脫了,她落下地時站立不穩,撲倒在青石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