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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能生巧。
謝遲就對著這四個字沉吟了起來。這話有道理倒是有道理,可是,他怎麼才能“熟能生巧”呢?
跟小蟬慢慢“熟”,那估計在“熟”之前,小蟬就已經不想理他了。
謝遲沉吟了半晌,道:“明晚叫減蘭過來。”
“晚上?減蘭?”葉蟬是第二天晌午聽說的這事,一聽就猜到了是要減蘭去幹什麼。
周志才在眼前死死躬著身,連頭都不敢抬:“是,您看……”
葉蟬薄唇緊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出話來:“知道了。”她緩了口氣,竭力地令聲音聽上去正常,“讓她準備著吧。”
周志才逃也似的立刻告退,葉蟬歪在羅漢床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說點什麼好呢?說她不高興?可她憑什麼不高興,這主意最初是她提的。
那說因為他當時沒答應,現在又叫了減蘭過去,所以她不高興?那她還講不講理了。
其實她想也知道,如果她不能和他行房,那總不能要求他一輩子就這麼跟他耗著。
一輩子……
葉蟬突然想哭。她突然在想,如要這樣過一輩子,他身邊還會有多少個減蘭?他會不會喜歡上哪一個,然後就對她無所謂了?
一股強烈的念頭令她想要克服自己對行房的牴觸,可理智又告訴她,那或許也解決不了問題。
當日真的是她痛苦、他也不舒服,如此這般,即便她逼著自己過這道坎兒,他或許也會因為那種不舒服而跟她疏遠吧。
死局還是死局。
葉蟬滿心都在冒苦水兒,好像連帶著嘴巴里都苦了。過了好久,她揚音叫了青釉進來:“把元晉帶過來。”
頓了頓又說:“讓小廚房給我備些甜的東西,湯飲點心還是果脯蜜餞都行。”
她跟自己說,不管怎麼樣,日子都還得繼續過。她固然希望他一直待她好,可這種事實在強求不來,還是自己待自己好更要緊。
他如果日後真的因為旁人對她變了心,那大不了和離便是!難道沒了他,她還不活了嗎?
廂房裡,減蘭聽周志才傳完話也愕住,愕然之後,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誠然她也想過得寵,可打從捱了那頓教訓之後她就清醒了,這念頭便再也沒冒起來。
當下的處境於她而言當真挺好的,她只要侍奉夫人一個就行了,粗活重活也不用她幹。餘下的人把她當半個主子敬著,吃穿用度一點都不會虧了她。
可如果她盛了寵呢?
減蘭覺得,那夫人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了。在她得寵時興許還好,可一旦失寵,誰知夫人會不會圖個眼前清淨?她這樣的出身,又很難跟君侯求個正經的妾室身份,若夫人想趕她走,誰能給她撐腰?
她還不至於傻到自欺欺人說自己或許能一直得寵。她是長得不賴,可長得不賴的人多了,單靠一張臉有什麼用啊?再說,君侯對夫人都沒能長情,她有什麼底氣這麼哄自己?
可這事又不由得她做主,減蘭只好硬著頭皮盥洗更衣、梳妝打扮,數算著君侯差不多該回府了,便去了前宅書房裡候著。
謝遲這一天也過得很彆扭。他一貫上進,很少在做正事時魂不守舍,今日卻數次走神,弄得從御令衛大牢出來時,謝逢一個勁兒地問他:“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病還沒好啊?要不要再歇歇?”
謝遲都沒心思理他,一語不發地上了馬車便回府。
回到府中,他也沒心思再想別的事,見劉雙領迎過來就悶著頭吩咐傳膳。一進書房,卻看到了過來候著的減蘭。
謝遲周身的不自在頓時升到了頂點,減蘭俯身見禮,他道出那句“免了”的時候,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他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他為了釋開自己與小蟬間的不快,拿減蘭來“練手”。這話說給別人聽,或許會顯得可笑,畢竟減蘭本身就是他的侍妾,又是奴籍的身份,他願意怎麼用這號人都是他的事。
可他就是一整天都在想,奴籍的人,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就像那些佃農。他們要承擔極重的賦稅,交不出來就要賣兒賣女。似乎因為他們這個身份,他們便應該是這樣,沒有任何不對。可如果反過來想,佃農難道就不是大齊子民了嗎?
朝廷說要百姓安居樂業,佃農就不是百姓了嗎?
謝遲心下五味雜陳,便自己去內室裡悶著了。直至晚膳端上來,才又去外屋。
減蘭站在一旁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