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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戶部掛了名。所以即便他身份低,在此事上卻成了個領頭的。幾人在小廳裡一道安靜無聲地喝了一刻的茶,戶部尚書曹敬時一來,就先把謝遲給請了出去,借一步說話。
謝遲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識。上回曹敬時上完陳情的摺子,謝遲還在紫宸殿捱了頓訓。所以現下,謝遲知道自己先前的做法欠考慮,對曹敬時格外客氣。曹敬時呢,則有點心虛:“這個……君侯啊,老夫知道,咱從前有點……是吧。不過當下的事,還望君侯公事公辦,咱的私人恩怨,不能誤了朝廷的大事。”
謝遲一聽,這是怕他公報私仇?不過這話能這麼說出來,可見曹敬時也是個痛快人,他趕忙道:“尚書大人過慮了,上回是我思慮不周,大人別跟我計較。這回的事,咱該怎麼辦便怎麼辦,不冤枉人,也不徇私。日後我還要在戶部做事,還得勞大人多教我。”
曹敬時不禁鬆了口氣,點頭道了兩聲好,又說:“那我給你添個幫手,也是剛進戶部的,和這案子無關,你用著放心。”
對謝遲來說,這可太好了!方才他喝著茶就在琢磨這事該怎麼辦。案子出在戶部,戶部上下就都有嫌疑,用誰也不放心。可一道來的那幾個世子,平日裡關係好歸好,但他能不能使喚得動他們,可是另一回事。
二人便將那一屋子人先丟下了,曹敬時引著他,去了後頭的一個小間。
房門推開,謝遲首先看見的就是滿屋子的紙張本冊。櫃子上、地上、桌上全是。然後走近了幾步,才從桌上那厚厚的賬本堆裡看到個正趴著睡覺的人。
曹敬時咳了一聲,過去拍那人的肩頭:“子適?子適。快醒醒,先起來見個人。”
張子適熬了一整夜,半個時辰前才扛不住趴倒睡去。眼下驀地被人拍醒,他腦子裡全是漿糊,眼前的重影撞了好幾遍才穩定下來,然後他就聽曹敬時道:“這位,是這回陛下欽點下來主理這案子的,勤敏侯謝遲。”
“……勤敏侯謝遲?”熟悉的名號令張子適腦中倏然清醒了三分,眼睛也連帶著一亮。
曹敬時又說:“對。有什麼事,你同他講,咱得儘快查個明白,好向陛下交差。”
“好,我知道了。”張子適應著話,已不知不覺在驚喜中完全清醒了過來。曹敬時又囑咐了幾句,便轉身走了。房門闔上,張子適嚯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就是勤敏侯?!”
“……是。”謝遲一臉疑惑,心說我認識你嗎?
張子適端正一揖:“久仰久仰!你可害苦了我了,我早想瞧瞧你是什麼樣子,沒想到會在這兒見面!”說罷便是朗聲大笑,笑聲裡顯然沒有記仇的意味,暢快得很。
謝遲更加一頭霧水,趕忙追問我怎麼害苦了你了?張子適便將被薛成逼著去敲顧玉山的門的事同他說了。
“早知道陛下也要讓顧玉山收你,我就不去吃那閉門羹了!”張子適說得直笑,謝遲則微微訝異:“你是……太子太傅的門生?”
張子適點頭說是,謝遲又問:“那你怎麼來戶部了?你不是該去當東宮官嗎?”
“嗨,當東宮官有什麼意思?想報國還得等好些年,我這人性子急,不肯那麼等。”張子適邊說邊擺手,忍下了對太子的一腔不滿沒同他講。
謝遲聽罷只覺得自己和這張子適多半投緣,但也忍下了對太子的不滿沒說。
倆人接著就說起了公事,張子適將房裡的各樣賬目都給他介紹了一遍,謝遲這才發現屋裡雖然瞧著亂,但其實還是分門別類放得很清楚的。
“這回有問題的,主要是這部分——”張子適拍拍桌上那一堆,“朝廷近五年給各處官學的撥款開支。還有那一堆……”他指指遠處角落裡的高高一摞,“這四年裡修繕官舍的錢款。”
……天啊。
謝遲意識到了這案子的棘手。開辦各處的官學,牽涉的是讀書人;官舍,涉及的是各地官員。
這事一旦查明,背後的主使不論是誰,都可想而知要面對天下人的一腔怒火。由此便也可知,在事情查清之前,這背後的人為了活命,難免會出手阻撓。
“這事不好辦啊。”謝遲鎖眉而道。
張子適坐在桌上,睇了他一眼:“你慫了啊?”
“不。”謝遲咂嘴挑眉,“我在想,咱是先接著往下查,還是先把你理出來的這些往紫宸殿稟一回。”
“先稟一回?”張子適饒有興味地看看他,“君侯有什麼想法,請說。”
“……我得先同老師商量商量。”謝遲沉吟道。曾經想拜顧玉山為師卻未果的